“而且张兄不要拿自己跟黄轩那种货色比,他那种文不成武不就的,如果不是二皇子手下挑不出一个人才,他连做官的机会都没有。”
张修有些奇怪,好像吕光庭自见面以来,一提到黄轩就是各种辱骂,虽然黄轩这人张修也没太大好感,但也看着不像什么人品恶劣之辈。
“张兄你如果只是想出职,自然不须像他一样当个五年的牙校。只要下月大猎胜出,按以往惯例,就会直授个右班殿直。”吕光庭耐心地解释道。
张修突然察觉到一些怪异,现在是二月,那大猎就是在三月,这个时节怎么能举行狩猎?
作为一个优秀的猎人,他自然知道,春季主万物滋长,秋季主刑戮杀伐,这不单单是什么天人感应之类的玄之又玄,更是因为,初春的动物刚经历冬眠的消耗,十分瘦弱,纷纷出来觅食和交配,这种时候狩猎完全是竭泽而渔。而秋季正是猎物因为准备冬眠而大量进食,一年之中最肥硕的时节。
同时春季草木茂盛,秋季万物凋零,寻找猎物踪迹的难度也不在一个档次上。
“张兄你是怕大猎上竞争不过对手?”吕光庭看他陷入了沉思,不由得问道。
张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光庭兄你说的是一点。另一点是,就算我侥幸出职为官了,但是不会做文章,恐怕......这官也很难做得下去。”他仔细斟酌着说道。
吕光庭心下了然,笑着摇了摇头:“这倒不必太过忧虑。大猎获胜类比于‘材武格’,走的是内职出身,以后要么管理榷场军库,要么是地方巡检缉盗或边防统兵,与文官压根不是一回事,也没要求一定要会做文章,只要认字就行。若是换在十几年前,好些连字都不识,不一样带兵打仗。”
“不过......”他敛去笑意,皱眉有些犹豫:“我们边走边说吧。”
张修点了点头,与他一起站了起来。
“张兄应该很奇怪为什么大猎会在三月吧。”
“嗯。以我的经验,狩猎不应该在八九月间么?”
“这......其中确实有个缘故。张兄知道什么叫‘陪射’么?”
这我哪会知道.....张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闷着头没说话。
吕光庭不以为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每年四月是官家的寿辰,契丹会派遣使团来为官家贺寿。照例,官家及宰执会在宜春苑赐宴招待契丹使臣,而席间陪同契丹使臣射箭的就叫‘陪射’。”
张修一怔,心念电转。以契丹与赵国之间微妙的外交关系,这个“陪射”恐怕是没那么和谐,这么说来,大猎.......
“是的,大猎最主要的就是选拔‘陪射’之人。”
“要找射箭的好手,不应该去禁军里挑么?”张修话刚说出口就一下明白到了问题的关键。
果然......
“这样的场合怎么会找黔字涅面的军汉,岂不是损我国朝威仪?”吕光庭讥笑道。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张修忍不住心里吐槽。
“所以啊,这十几年来,我朝的‘陪射’一次都没赢过契丹。本来输着输着也习惯了,但是去年,契丹使团的副使,左皮室详稳耶律古只,一百步外射穿七十斤步人甲,惊得‘陪射’当场弓箭堕地,国威沦为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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