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声敲门声,暴力又急促,一听就知道来人准没好事。
“谁啊?”文秋朗声询问,走到院子里打算去开门。
“文秋,你给我开门,你家哥儿敢打人,有本事你开门啊”
文秋刚把门上的横木移开,就听到刺耳的质问。
“快开门,你是不是心虚了。你看看养的哥儿像个什么样子,连孩子都打。没点哥儿样,以后我看哪家敢要。”
文秋本来是有些愧疚的。大宝虽然不该说要把大白杀了,但是他家哥儿毕竟比陆大宝大,溪哥儿也是自己没搞清楚大白是狼是狗的情况下就贸然动了手,也是让文秋自己觉得面上臊得慌。
文秋从房里出来的时候本想着自家哥儿毕竟动了手,待会和吴桂花好好说道说道,让溪哥儿给大宝赔个礼也是行的。
结果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吴桂花尖锐刺耳的催促声:“快开门!快开门!”她的语气焦急而不耐烦,仿佛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一般。
文秋心里顿时就升起些烦躁,听到这催命般的声音更是恼火。再加上又听到吴桂花诅咒自家哥儿嫁不出去,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用力地拉开院门,准备先痛骂对方几句出出气。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两声怒喝同时响起。
“好你个吴桂花,又在这里满嘴喷粪,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整天就在这里胡搅蛮缠的。我看你那孙子就是和你学坏的,张嘴闭嘴都是要杀要打,他这样出去挨打活该。”
“溪哥儿才不会嫁不出去,你就是心里羡慕我们家溪哥儿那么优秀能干。”
这两道声音如同惊雷一般,把文秋到嘴边的骂人话生生给堵了回去。他定睛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正是闻声赶来的赵阿麽和跟在文秋身后走出来的林锦。
林锦将被吓得面色惨白的溪哥儿护在身后,脸色阴沉得吓人。
他真的有些生气了,这位阿嬷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不知道没人愿意要对于一个哥儿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他自己也是个哥儿,他难道不知道嫁不出去的哥儿面临的是什么处境吗?
不要说不嫁人的哥儿了,就算是那些拖的晚了还说不上人家的哥儿,也要遭受同村人的指指点点。就算哥儿的家人再爱护,也挡住外面的风言风语。甚至连家人都会被在其他人异样的眼光看待,还会听到很多带着恶意的揣测。他现在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对溪哥儿的诅咒和贬低脱口而出,可见是再恶毒不过的人了。
溪哥儿双眼含泪,紧紧的抓着林锦的手臂。陆言青安抚的摸了摸自己弟弟的头,将林锦两人挡在身后。
“哇啊,坏人,你这个坏人。我叫我阿爷打死你。呜哇哇哇”
被吓到的陆大宝扯着嗓子开始嚎,嘴里还骂着些不干不净的话。见自家孙儿被吓坏了,他赶紧把大宝搂进怀里哄着,嘴上也不饶人。
“赵秀兰关你屁事,这是我和文秋家的事。什么事你都要插一手,你属狗的啊。”
刚想再骂两句就看到沉着脸的赵秀兰横了他一眼,吴桂芬立马调转枪口对上了林锦。
“还有你个小哥儿,刚嫁进来没多久,就没大没小的,怎么和长辈说话的,怪不得你大伯麽看不上你,就你这样的哥儿养在家里实在是丢脸。有你这么不懂尊敬长辈的哥儿在,你大堂哥没考上童生,就是被你给克的。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告诉你,这是我们陆家村可不是你林家村,你别以为陆小子宠你你就……”
赵阿麽和吴桂芬经常吵吵闹闹的,他说什么,赵阿麽就当他是放屁了。但是听到他转头又说上了锦哥儿,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上前就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巴掌。
“放你的屁,你个没脸没皮的老虔婆,看我不撕烂你的这张臭嘴!”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锦哥儿在林家你阿姆就是这么教你的。哦,我都忘了,你阿姆死的早,你没人生也没人教。”
被他大声喝骂而引起好奇心出来围观的众人,听到吴桂芬这口无遮拦的话都不再偏向他,都开始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用眼角觑着他,小声的说着什么。
面色铁青的陆言青握紧了被骂的泪水涟涟的林锦的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所有人的目光。只见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要不是尚存的理智提醒他不能动手,他真想冲上去狠狠教训吴桂芬一顿。他怒目圆睁,眼神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额上青筋暴起,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道:“吴桂芬,你给我闭嘴!你再敢污蔑锦哥儿半句,我管你什么长辈不长辈,哥儿不哥儿,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锦哥儿是我陆言青的夫郎,我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岂容你这般诋毁侮辱!你自己心思恶毒,还想把脏水泼到锦哥儿身上,你也不看看自己那丑恶的嘴脸,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长辈,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告诉你,你今天必须给锦哥儿道歉,否则我跟你没完!”
现在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文秋听了吴桂芬的话,也是气得满脸涨红,他拉住还想动手的赵阿麽,自己一下子冲到吴桂芬面前,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他伸出右手食指,狠狠地指着吴桂芬,大声骂道:“吴桂芬,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锦哥儿那么乖巧懂事,心地又那么善良,平日里对我们也是敬重有加,你竟然如此恶毒地污蔑他!说他是什么扫把星,简直是胡说八道!”说着,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仿佛要打向吴桂芬一般。
此时,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声逐渐大了起来。“这吴桂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人家锦哥儿呢。”一个阿嬷小声嘀咕着。另一个阿麽也附和道:“就是啊,锦哥儿多好的孩子呀,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这么说。”
文秋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转头对着围观的人说道:“你们看看,他这说的像人话吗?锦哥儿哪点对不起他了,人就说了一句话,连声音都不敢大了,他就要这样诋毁锦哥儿!”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赵阿麽的话。
接着,赵阿麽又狠狠地瞪着吴桂芬,继续骂道:“还有,你说他没人生没人教,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锦哥儿他阿姆虽然不在了,但他也是个有教养、懂礼数的好孩子,这么多有点你看不到,你就紧抓着人家伤口不放。我告诉你,我家言青和锦哥儿感情好着呢,他们相互扶持,相互关爱,轮不到你在这里无事生非、说三道四!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就打肿你的脸,撕烂你只会喷粪的嘴,让你尝尝乱说话的后果!”说完,文秋胸膛剧烈起伏着,依旧狠狠地瞪着吴桂芬,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立刻吞噬掉一般。
吴桂芬被文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往后一跳,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哟呵,平日里任我揉捏都不敢吭半声的文秋,今儿个这是被哪路邪祟附身了呀!”他气急败坏地冲周围的人嚷嚷,“但我吴桂芬可不是能随便让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我宝贝大孙子被他们家溪哥儿给打了,他文秋居然还敢这般嚣张跋扈、理直气壮,这天下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好哇,你们就仗着人多欺负人是吧,打了我大孙子还这副德行!哼,怪不得那溪哥儿敢打人呢,有你这样的阿姆,能教出什么好货来!”吴桂芬满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狠狠扫视了赵阿麽和文秋一家人,那眼神像刀子一样想要扎穿每一个陆家人,“你们这一家人都没一个好东西!还有你,赵秀兰你个老不死的,对文秋一家这么上心,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说,是不是看上溪哥儿了,才让你家莲哥儿跟个哈巴狗似的天天缠着人家!呸,真不要脸!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给我等着瞧,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边骂着,那丑恶的嘴脸扭曲着,口水四溅,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撕成碎片。
听到吴桂芬这般叫骂,文秋被他这不要脸的话给气的险些一个倒仰,红肿着双眼的林锦和溪哥儿连忙紧紧扶住他,文秋推开叫人扶住他的手,怒声斥道“吴桂芬,你不要血口喷人!”
赵阿麽也是气得直跺脚,“你这泼妇,真是不可理喻!”
见自家阿姆站稳了的溪哥儿,更是忍无可忍,冲上前就要和吴桂芬理论。他是不该打人,但也不允许吴桂芬这么谩骂自己的家人。
吴桂芬见状,更加嚣张跋扈,直接伸手就去推搡溪哥儿,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溪哥儿哪能受这气,一把抓住吴桂芬的手,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了一起。陆大宝被挤在两人中间拧着小脸,还张着嘴就要啃溪哥儿。气头上的溪哥儿用力推开咬他陆大宝,念在他是个孩子只推了他一把。被推的一个踉跄的陆大宝,“哇”的尖声哭闹起来,简直魔音贯耳。吴桂芬看到这一幕更气了,嘴里骂着“短命的杂种,我要你好看”上手就朝着溪哥儿拧去,陆大宝也扑上去想要咬人。文秋和赵阿麽见此情形,哪能让溪哥儿就这样被欺负,也赶紧上去帮忙。林锦我红着双眼想要冲上去,被陆言青一把抱进怀里紧紧搂住。挣不开的林锦只能伸长腿踹了两脚,又怕踢到自己人,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失控。
围观的阿嬷们一开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扭打场面给惊呆了,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过了一小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这才满脸焦急的上去拉架,嘴里一边念叨着“哎呀呀,可别打了呀”,一边急忙地迈步上前。有的阿嬷紧紧地抓住吴桂芬的胳膊,试图把他往后拽;有的阿嬷则用力地抱住溪哥儿,想让他停下动作;还有的阿嬷不停地在旁边大声呼喊着“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呀”,现场一片混乱而又嘈杂的景象。
拉架的打架的,分不清谁是谁,场面混乱不堪。
因被自家阿姆交代,正在整理陆言青给他们送的礼物而晚一步来的莲哥儿看着打作一团的众人,一头雾水。他想上前帮忙却怎么也插不上手。还是被堵在院子里的林锦看到了他,林锦被陆言青紧紧搂在怀里,大声喊着莲哥儿的名字,叫他去村长请来。
莲哥儿听到林锦的喊声,才反应过来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于是便推开人群中,一路小跑着去了村长家,将村长给请了过来。
没一会儿,就见村长迈着大步急匆匆地赶来,他的脸上满是严肃与焦急,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睛里闪烁着威严的光芒。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嘴里大声地喊着:“都住手!都给我住手!”
那洪亮的声音好似带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强大震慑力,使得现场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颤。当村长那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大家不由得感到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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