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消失而停止,日子一天天过去,肖誉也在一天天长大,同时也慢慢理解了死亡的含义。
最终,他不得不在心底接受了父亲已经逝去的事实。
生活仿佛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家里的所有事情都堆在了母亲身上。
渐渐的,母亲由于太过悲伤加上过度劳累,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肖誉也不时会因为没有父亲而受到村里小伙伴的排挤。
父亲去世的第六年,母亲终于坚持不住病倒在了床上,自此生活的重担转移到了十二岁的肖誉身上,上山砍柴累了没关系,可以捡,不会做饭也没关系,熟了就行。
不过家中实在是没钱为母亲抓药,好在父亲生前为人憨厚老实,所以虽然没有太多至交,不过村中也有几位关系还算不差的好友。
不得已,肖誉只得去问这几位叔伯借,可一直是有借无还,何况父亲已死,往日那本就不多情分已经淡了许多,时间长了,几位长辈对肖誉的态度也有了些变化。
好在,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母亲身体也好了一些,起码可以下地了,只要不做力气活,倒也没什么不适。
这天傍晚,肖誉站在杨伯伯的门外踌躇良久,最终还是一咬牙,鼓足勇气敲响了院门。
这位杨伯伯名为杨正淳,据说早年是位生意人,后来搬到此地定居,因为家中财力颇丰,而且为人和善,与村里人相处的都不错,正是父亲生前的几位好友之一。
不多时门开了,肖誉脸憋得通红,刚要将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可当他看清开门之人后不由得一愣,这人并不是杨伯伯,而是其子杨云。
杨云比肖誉大两岁,是肖誉自幼在村里的几个玩伴之一,不过他跟其他孩子不太一样,总是面带微笑,使人见了如沐春风,异常舒畅,不像是同龄人倒似个小大人一般,所以肖誉出于尊敬,甚至有些崇拜,一直叫他一声杨大哥。
而且杨云对肖誉一直不错,自从父亲亡故之后,其他人表面没什么,却在背地里说他是没爹的野孩子。
此事若不是杨云悄悄告诉肖誉,肖誉还被蒙在鼓里,尽管如此,当知道朋友这样说自己的时候,肖誉还是难免有些伤心。
还有一次几人一同上山捡柴,回家之后肖誉发现自己筐里原本满满的干柴,底下竟变成了小半筐石头!肖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几个家伙干的,事后向杨大哥说起此事,才印证了心中猜想。
可是自己曾向那几人的家中借过些钱,自是不好挑明说些什么,不过从那以后,肖誉就开始有意躲着那几人了,更可气的是那几人察觉之后,竟然连装都不装了,还来主动招惹肖誉!
今天没有去其他几家,却独独来找到杨叔门上,除了杨叔家在村中条件好之外,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杨大哥,不知…伯伯在家吗?”肖誉略显局促的开口问道。
“呀,肖誉?我们正在吃饭,怎么,你找我父亲有事吗?哎呀在外面站着干嘛,来来来进来说话。”
杨云一手拿着碗筷,面露笑意说道,虽然语气像是有些意外,但眼神中却并未露出丝毫意外之色,边说着边伸出另一只手热情的拉肖誉进门。
肖誉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杨云拉进了院门,院内有一圆形石桌,周围四张梅花石凳,此时桌上有几碟菜,一壶酒,杨正淳夫妇正在谈笑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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