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胡守亮与两名将领进了厢房却并未歇息,几人围坐在一起聊起方才大堂议事。

“伯爷莫不会真的和那鞑子有了联系吧?”

一人试探着问道,之前可是从来没有这疑问的。即使松锦之战大败,他们也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但今日伯爷所说,加上眼下形势,让他们不得不怀疑几分。

深深叹了口气,胡守亮却是有些气馁着说道:“不知道,如果伯爷真的打算和鞑子合作,我大不了回家种地去。”

“胡兄可千万别冲动,眼下陛下崩天,那流贼已然占我半个大明。而如今鞑子也有图我中原之心,若是胡兄丧气,我等又该如何?”

另一人忙劝道。

胡守亮可是员悍将,手下满清鞑子的性命不下五十,他若置气离开,他们二人又何去何从?

三人虽说皆为辽东将领,但却并未沾染那辽东军阀习气。内心多少还是忠于大明的,若不然今日也不会当堂与伯爷对峙。

不过今日如此,怕是以后在伯爷下面很难立足。

坚决不与鞑子合作的,众多参将中也仅有他们三兄弟敢起身明言,其余莫不是沉默不语,又或者当即起身与他们争论。

莫说前程,怕是日后都难以在这军中行走。

“一会儿议事与伯爷赔个罪吧,就说咱们方才是一时糊涂,误解了伯爷的意思。

等回了山海关,我再安排摆上几桌,请其他的兄弟们好好叙叙,解了今日误会。今日的事也就算过了,再这么着咱们跟了伯爷几年,不会那么为难咱们。”

那名为周元的参将语重心长道,方才苦思冥想最终还是服了软。毕竟眼下这局势,他们就算离开也无路可去,而眼下他们可是大明北方唯一的精锐。

哪怕朝廷再立新帝,也断不会随意拆解他们。

日后被人针对,可真有他们吃一壶的。

参将祖邦文听了周元明显软下来的话,当即带着几分恼怒道:“服软也是我等私下与伯爷说,如真的在堂上说了,怕不是人人都要小瞧咱兄弟三人!再说,你没见方才陈太和他们都想生撕了咱吗?

服软就代表着,咱以后三个遇到战事,有功他们上,难办的让咱几个上!你愿意,你问问咱手下的兄弟愿意吗?”

脸色通红,到最后激动地直接拍了桌子。

周元虽心中有些不忿,但祖邦文说的确实是事实。若是今日低下头来,日后只定被看不起。

“我去找伯爷请罪!就说今日喝了酒,着实犯了糊涂。咱几个跟着伯爷怎么说也有好几年,总不至于为这屁大点事和咱们不死不休。”

方才在堂上敢公然顶撞吴三桂,此刻却甘愿负荆请罪的胡守亮也是猛吸了口卷烟,听着两兄弟的争吵,终是下定了决心。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三人以后日子好过些。

却是说完当即起身,正欲出门却突然听到外面出现细碎的脚步声,那声音不像是下人路过,急促之中反倒带了些沉闷厚重之音。

心下觉得不对,连忙捅破一个小洞向外喵去,当即便将他吓出身冷汗。

连接厢房与大厅的是个小院子,中间回廊蜿蜒,亦有花丛草木点缀于两边。但此时在月光的映射下他分明看的清楚,寒光若隐若现,伴随着花丛不断摇曳伏倒,足以证明那里面藏了不少甲士!

内心颇感震惊,心跳加速,下意识缩回身子,旋即脚下一软瘫在地上。

暗藏甲士,伏于门外。

分明是要趁此袭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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