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仪从阿妹那里得了主意,马不停蹄的就开始实施了,他先说服了阿爹,因为阿爹是见过小悦的,也是满意的,没费多大功夫说服了阿爹之后,祖父母那里也是犹豫了没多久就答应了,毕竟是长孙,从小沉稳听话,也没为自己争取过啥,好不容易瞧上一姑娘,一年的时间也是能退让的。最难说服的便是阿娘了,听了胡潇潇的建议,从不撒娇的老大也是拉下了脸,同阿娘撒起了娇,各种痴缠讲道理,阿爹也是从旁相劝,硬起来的心也是没磨过自家儿子,终是松了口,就一年,不能再拖,并且姑娘不答应,立马退亲,听家里的安排另娶她人。于仪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好歹还有一年的时间,他得尽最大的努力把心仪的姑娘娶回家。
梅意雅知道之后很是惊奇,本来决定退亲的婚事,竟然留了一年的余地,忙追问胡潇潇是如何办到的。
“小丫头少听些爱恨情仇,江湖快意恩仇才是咱们应该听的。”梅意雅喊来虹莹势要将这位江湖儿女挠成丐帮弟子。
“我说我说”胡潇潇向恶势力低头,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梅意雅听完沉默了良久,原来婚事是可以想办法挽回的,不是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的,“宝儿,是不是我不莽撞,事情便不会如今天这般了?”梅意雅发出了灵魂拷问。
胡潇潇看着眼前无比认真的梅意雅,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她猜到梅意雅定是闯了什么祸才来到此地的,且祸事还不小,不然京城的高门贵女何必到这小地方来,显然是为了避祸的。胡潇潇想了想措辞,还是决定说些肺腑之言,“恩礼,这个世界对女子有诸多要求,沉稳守礼管家生儿育女,却从未说过,其实女子也可以任性冲动的,当然,任性冲动的后果也得自己承担。我新嫂子我是佩服她的,敢担起这个家,可是,以后呢,她阿弟会娶娘子,若这新娘子不是个容人的,她要如何自处呢?我大表哥虽木讷,可人是极好的,于家也没有纳妾这风气,跟着我大表哥她会幸福的,所以我让表哥争取了这一年,也是希望她能想明白为自己活一把。恩礼,我希望你也是,为自己任性冲动了一回,承担了这个后果,就没什么遗憾的了,你以后会有更好的人生的。”
梅意雅愣住了,她听到了什么?她可以任性?这次没有人骂她不自量力,没有人说她不该这么做。眼泪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听话就流出来了呢,梅意雅猛的抱住胡潇潇,吓胡潇潇一跳,这姑娘怎么一惊一乍的,胡潇潇想推开,可是感受到了衣服上的湿意愣了一下随即又反手抱住了梅意雅,有节奏的拍着她的后背。
身在梅府,她要学琴棋书画,她要学规矩,她要学管家,她不可以哭闹,要优雅要大度要会容人,看看阿姐,和木头有什么区别,她乐意听祖母讲以前上战场的事情,热血涌动,但是阿娘不允许,阿娘盼她做个合格的侯府嫡二小姐,嫁个高门夫婿,为侯府争得一份荣耀。
怀里的姑娘告诉她,女子也是可以争取可以任性,可以跑可以恣意笑,可以不用顾忌她人的眼光,可以是活生生的人,梅意雅后悔怎么没早认识胡潇潇呢,不然事情会有转机的吧。
“再哭,衣裳没法要了。”梅意雅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看着胡潇潇的衣裳上湿了一大块,突然乐了,“又哭又笑的,魔怔了啊?”梅意雅笑的更开怀了,她执着个什么劲呢,她争取过了,为此承担了后果,没什么好遗憾的。
没想到借着大表哥的事情还给梅意雅解开心结了,这要在以前胡潇潇觉得自己都能去当心理医生了,自己一个孩子,成天操心这些爱来爱去的事情,让不让人身心健康的成长了。
解开心结的梅意雅开朗了许多,比刚来那阵爱笑了许多,虽然嘴巴还是毒。梅意雅的变化尹心梅看在眼里,她虽然嫉妒的要命,可她不敢招惹胡潇潇,更不敢惹梅意雅,阿娘应了让自己嫁回京城去,凭自己的本事,定能比胡潇潇强百倍。
日子一天热过一天,胡潇潇百无聊赖的在家数羊,云溪的夏日也是分外难熬的,日头毒辣,湿气又重,每年这个时候胡潇潇都不愿出门,今年吴嫂来了,给大家煮梅子汤,放井水里冰镇,酸酸甜甜冰冰凉很是能消暑,每次胡潇潇都要喝上两碗。梅意雅来的也少了,天气太热,把人晒化了要。
吃过晌午饭,胡潇潇正打算睡个午觉,因着自家房子前头后头都种着樟树,冠叶能遮掉一些日头,把屋里的门窗都打开,有风吹进来,似乎能减少一些热气,小玉给胡潇潇打着蒲扇,抱怨着天气炎热,英婶这时来喊胡潇潇,说夫人请。
胡潇潇来到东屋,自家阿娘也是手拿一把蒲扇,摇的飞起,“宝儿,把这碗降暑茶喝了”
胡潇潇接过阿娘给的碗,一饮而尽,“阿娘,苦。”
胡夫人给胡潇潇嘴里塞了颗糖,“少喝些梅子汤,别仗着还小不当回事。姨母这两天要回来了,你把屋子收拾收拾,娇玲美艺跟着一块儿来,说不定要来咱家住几宿。”
胡潇潇高兴了,她和俩表姐的关系从小就好,以前姨母身子不好把俩姐妹送回于家长住时,胡潇潇就经常去陪姐妹俩,可以说是一块儿长起来的,感情自然是不错的,可自打大表姐定了亲,也是许久未见了。
“阿娘,姨母怎么突然回来呀。”
“娇玲许了人家,十月就要出嫁了,这都六月了,得操持起来了,你姨母的信上是说要采买东西,我想着是趁嫁人前让姑娘松快松快吧。”
“大表姐是要嫁府城去么?”
“嗯。”
“这么远,姨母怎么舍得呀?”
“有些事情,哪儿由得自己舍不舍得。和你说这些干什么,赶紧把屋子收拾出来,也就这两天到了,还缺啥让英叔去置办。”
“诶”
胡潇潇回屋也没着急收拾,喝了碗降暑茶,心里也没那么燥的慌了,先睡个午觉。胡潇潇想着,不知道大表姐怎么就许了府城的人家了,午后的蝉鸣声,小玉摇蒲扇的丝丝微风,胡潇潇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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