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之间,兜里电话震动了。看了号码,才小心起身,出门接通。问:“怎么了?”
对面的人边吃东西边问:“你问了吗?”
陈浩想回去陪老婆睡觉,说:“还没有。”
吴迪听出了他的散漫,就说:“那你现在帮我问问?”
陈浩为难,道:“可能不太行,刚刚费劲巴力捞上来的鱼太丑了。她有些扫兴,回去睡觉去了。”
吴迪听了哈哈笑,就好奇了,问:“什么鱼能丑到影响心情?”
陈浩随口答:“鮟鱇鱼。”
吴迪,追问:“鱼呢?确定是鮟鱇?”
陈浩理所应当,说:“倒回海里了。嗯,查了,还叫灯笼鱼。”
吴迪饭也不吃了,问:“你们不知道这鱼的鱼肝好吃吗?”
陈浩不在意,说:“好吃的东西多了,还差一种鱼的鱼肝吗。是真的丑,声音也挺恐怖的,是女孩子看了可能都会害怕。”
吴迪激动地要捶胸,说:“你们这帮败家子。饱汉子不知饿汉饥。”
陈浩淡然地回了一句:“谁让它长得丑呢?”
吴迪在电话那头恨不得钻过来,给他一下。教育道:“如果只觉得长得丑,不知道是鮟鱇鱼,那就算了。你们明明知道是鮟鱇鱼,还给扔了。”
陈浩理所当然地说:“船上配有海洋物种图片可查询的系统。什么名字查询不到?除非没录入系统的数据库。”
吴迪恨铁不成钢,道:“那以后这系统估计得升级一下,标注一下单品的价格。再添补一下它的口感信息。鮟鱇鱼,肉质如龙虾,鲜美超群,皮可制胶,全身都有用,据说对眼睛特别好。能不能再捞上来?”
陈浩不为所动,说:“这次可能不行了。那东西,嘴那么大,邮寄不能寄整条,你说嘴切下来给谁?寄出去,不得寄刀片回来吗。”
吴迪叹气,说:“你现在是海鲜自由了。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可怜的鮟鱇鱼,都上岸了,又被推下去了。”
陈浩打断他,直白地说:“别和我念了,我没那个本事。”
吴迪瞬间就收住了,换了话题问:“你今年回京都过年吗?我好好安排安排你们。”
陈浩沉默了几秒,才说:“可能回不去。你知道的,我妈可能对低学历有偏见。我又是碰巧救她的,很容易被我妈联想成别的。直接领回家,可能对她不好。”到现在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个特别玩得来的小伙伴,就因为一次考试没考好。他妈妈一顿给他揍不说,还当着他的面说他的小伙伴,什么不要自己不学好,带坏她儿子什么的。自那之后,小伙伴的父母都不让他和自己玩儿了。
吴迪叹气,道:“书香门第可能都那样,当老师就喜欢好学生,对低学历天然没有成就感,没有了解的欲望和企图。也是被好学生的好口才给惯坏了。我幸亏是你姑表亲,不然妥妥的弃子。自小调皮,天生不爱学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都说隔代亲。说不定,有了一个孩子,就迎刃而解了。”
陈浩心想,初始问题不解决,有了孩子就是激烈的教育观念的对冲,争抢孩子问题会更麻烦,孩子又不是物件。叹气,说:“你忙你的吧,我会和她说的。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那条鱼上。”
吴迪只能说:“好吧。有事记得打电话。”
两人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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