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对。”游子鸿不解道。
“方向不对。”
“哪里不对？”
顾子雨见游子鸿两眼灼灼地看着自己，显然对自己的答案非常期待。
要知道，顾子雨从小习文，与顾老爹就经史子集中的各种刁钻问题互相考校，于辩论之道本就十分熟稔。
虽然年龄不大，却养成了清雅刚正的性格，于世事经纶有着独立正向的见解。
更兼这一路走来，他与李海老交谈甚广，对修行之道也有了深刻认识，愈加坚定了“老当益壮，穷且益坚”的志气，因此在此刻提出，破解了游子鸿的心障。
只听顾子雨朗声道：
“‘五期十五境，登阶如登山’。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最知修行之路上的坎坷何其多哉，如果一遇到困难就放弃所有，轻易赴死，即便你是牺牲一切拯救世人，终是落于下乘。”
“哦？救人反是下乘？”
“以求死而救人，确为下乘。”
“那何为上乘？”
“置之死地而后生，拼一世修为救一人，此乃上乘。至于死生、声名、器物皆不足虑也……
……再说，你爹娘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够修行有为，创一番事业，而不是轻言赴死——即便是如此慷慨地赴死。”
游子鸿沉默了。
这一次他眼神闪烁片刻，终于重回坚定。
忽然又苦笑道：
“顾兄弟一番言论，令我茅塞顿开，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今天我是明白了。不过现在我虽然也想拼力活下来，却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顾子雨说：
“那你为什么不问问别人有没有办法，或者大家一起想想。难道落枫院和碧水门，就一共两三人带脑子吗？”
他这话已几近讽刺了，在场所有人都脸上一烧。
丘凤鸣在一旁忍不住反驳道：
“顾掌门，虽然你说得漂亮，可是一旦放开咒符阵，谁能控制这么多的千月真气——除非有第三个高手在这里。如果想一想能有用，我们就不用修行了……”
“凤鸣，闭嘴。好好听顾掌门的。”谈浩之忽然明白了顾子雨所指，打断了弟子的话。
顾子雨正色凛然道：
“高手没有，但是高手的法宝我却有一个。”
说着他将胸口的“乾坤珠”高高举起。
“李一奇的‘乾坤珠’！”洛宗简笑道，“当真是顾掌门一语点醒梦中人，谈兄，看来我们过于自傲了。”
谈浩之颔首道：“果然是英雄不问出处，志高还看少年啊。顾掌门所言确是醍醐醒脑。”
原来这两人都知道“乾坤珠”妙用无方，尤其是其中的“饕餮”之功法，最能吸收各种咒法，用在此处，相当于再加一个李一奇帮助，自然可以收下膨胀的千月真气。
不过也正如两位掌门所言，他们也都犯了自傲之碍。
正是因为对顾子雨这个少年掌门心生轻视，所以都忘记了他可能带来的变数，早早做了无法挽救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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