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再睁开眼睛,我维持在原地,一下都没稀得动弹,如果一定要用个什么词来形容我的心态,那大概就是“麻木”。
难道作恶多端的是我吗?
老天一遍一遍的,这是惩罚我呢?
这逻辑我咋就这么想不通呢!
我就这么在艾伦家地板上躺着,两眼望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然,楼下响起推门声,那串贝壳风铃都没来得及正经响完一个流程,就被撞的稀碎。
接着凌乱的脚步声顺着楼梯传导上来,我侧了一下头,看见0214被雨水从头湿到脚,面色苍白,眼神狠厉,但整个人的感觉不再沉稳温润,反而漫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她手里拿着一把刀,紧紧攥着,一眼看见躺在地板上的我,瞳孔一闪,眼镜瞪得像铜铃,错愕的死盯着我。
我坐起来,盘了腿,无语的看着她:“大姐,瞪那么大眼珠子看我干什么?台词忘说了,你倒是问啊!问我,”我掐着嗓子细细一线,鬼腔鬼调的说,“哎呦喂,请问您是不是艾伦医生呀,是我,我预约了您的心理治疗,网上约的,不知道您长这么帅啊,帅的天上有地下无呀,这不下雨呢么,我晚了几分钟您看看,对不起了您呐,您老多担待啊~”
她还是那副慌神鹌鹑似的倒霉样子,声线抖得像山口夜风底下的纸灯笼,“你、你是谁!”
我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是谁?”
她犹豫的说:“你是......艾伦?”
我点点头,“对。”
她无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背后贴在墙上,用力的深呼吸了几下,一偏头,眼睛又瞪的更大了一些。
她看着卧室方向,向里面一指,嘶哑的问:“那他又是谁?!”
他?
我站起身,走几步向卧室里面看了一眼——仰躺着的艾伦胸口插着刀。
那么,我又是我了?
也是醉了!
我叹口气,语气认真了一些,“我重说,行吗?他,你要找的艾伦医生,我,我叫......”
“郑获,”她看向我,“对吗?”
我猜我大张着嘴说不出话的样子,应该非常蠢,但此刻我已经完全顾不上了,因为某种猜想让我整个人亢奋起来,像是那口扣在我脑袋顶上密不透风的铁锅,终于裂开了一条细缝。
有新鲜的空气透进来,至少我不是一个人了。
“你、你也?”我嘴唇有点哆嗦。
她此刻心路历程应该挺复杂,大抵和我第一次在艾伦家睁开眼的时候差不多。
我还记着她插我刀的仇,本不想多解释,绝对只是出于那点稀汤寡水的人道主义精神,才草草讲了我上一次莫名其妙变成了艾伦的样子,最后又莫名其妙被她插刀的因由。
她良久无语,半晌才嗫嚅了一句抱歉。
“算了,”我挥挥手,“一家人最重要是开开心心嘛,饿不饿啊,我下碗面给你吃啊。”
她不陪我玩梗,踱进卧室,从床下面拽出那个铁盒子,准确无误的找到里面雅的旧手机,揣进口袋里。
我此刻看见艾伦的尸体,说实话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
现在我可以确认的是,0214也记得之前的事情,所以上天的玩笑里,有两个倒霉催的了。
但我每次嘎了才有机会重来,她呢?
“你杀了我。”她说。
“放屁!”我搓搓脑袋,“不是,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爆粗口,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愤怒心情的等级,”我坐到沙发上,试图还原当时四肢瘫软无力的造型,朝心口点了点,“你那一刀,忘了?怎么成我杀你了!”
她像个木偶,不动不说话。
我催促:“所以到底是谁嘎了你?”
她视线偏向艾伦的尸体,皱着眉头又看向我,很是纠结的样子。
所以在上一次循环中,她以为我是艾伦,插了我一刀,结果一个长着“我”的脸的人忽然从衣柜里跳出来,说他才是艾伦,问这两个陌生人为什么闯进他的家里,杀了“他”。
0214和一个成年男性近身搏斗必然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扼住脖子,窒息昏迷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手机日期显示的时间,又回到了她第一次预约艾伦医生诊疗的时间之前。
这里面关系太混乱了,我知道我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了,就是不知道我自己表述清楚了没有。
所以,我捋了捋:只有艾伦没死的这次,因为我进入了他的身体,所以他的灵魂也进入了我的身体,我和傻逼艾伦互换了灵魂。而之前之后的几次,艾伦都被我那一刀捅得不能更死了,也就没有半路杀出艾咬金的烂眼边事了,对吧。而且他这么一搅和,0214也跟着进入了循环中,到哪说理去呀。
“已经这样了,你有什么想法?”我问。
她在我身边期期艾艾的坐下,我算是有点熟悉她了,知道她这神情,脸面上一点不变,脑子肯定还在飞快的转着。
她说:“之前都没我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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