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实际并非太后的亲生子。

他生母位分不高又早逝,先皇便把他交给当时的贵妃,即如今的太后抚养。

他从小伴在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皇上身边,似弟似臣也似工具人。

太后未曾苛待他,也没有给予太多关怀。

皇上在所有兄弟中唯独亲近他一个,前提是他从不忤逆。

包括这桩和邻国公主的婚事,皇帝提了他就娶。

但只限于表面功夫,尊重爱护是不可能的,否则也不会让影子代替他去洞房。

很难说他对太后和皇上的孝敬尊从里,有几分真心。

双方关系薄弱得像张窗户纸,刚好隔开面子和内里,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所以冷王对于影子擅自信了“公主”的药方,又找太医去给太后医治一事大为光火。

即使这件事的结果对他来说是有利的,他也不能忍受身边人生出一丝一毫僭越之心。

尤其是让他最信任也最忌惮的影子。

落针可闻的书房里,影子单膝跪在冷王面前,垂眉敛目。

“知道罪在何处吗?”他居高临下,像看着一只蝼蚁。

影子便知道所有解释皆是徒劳,干脆地认了罪:“擅自动用宫中棋子,事涉太后未及时禀报主子。”

冷王任凭人跪了一刻钟,才语气无波地吩咐:“自己去暗牢领罚。”

“是。”

就在他要退出去的时候,冷王淡漠又充满警示意味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该动的心思,没有下次。”

像是说对权力地位。

又像是说对人。

*

“演多了领导,还真是头回演牛马。”蔺修竹啧了一声,“挺新鲜。”

他摸摸鼻子,一副自我反省的样子,“回头给艾森多发点奖金,当助理确实不容易。”

“你要不也考虑考虑?让手下员工心情愉悦,对团队的整体发展非常重要,之前不就有人苛待助理被爆出来,结果……”

“提议不错,蔺老板。”尤桑毫不客气截断他,“但转移话题的方法很烂。”

“……”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是他第几次被怼得无话可说了?

蔺修竹微不可察地叹口气,眼见躲不过去,唯有坦白:“确实,冷王刚回来那几天,我去领罚,后来伤好一些才来找你。”

“其实也不算什么,就是被抽一顿,我跟系统买了道具,挨打时候一点不痛,还要装出忍痛的样子,挺考验演技的。”

尤桑没有去验证道具的真假,也没有追问挨打的时候不痛那愈合的时候呢?

从疤痕的形状就能看出鞭子有倒刺,伤口没那么容易恢复,这个过程用了多久?痛不痛?

她看着他,目光明明灭灭,最后只问了一句:“当时我让你找太医,为什么不拒绝我?”

她的剧本里没有关于瑨国皇室的恩怨,也不清楚冷王和宫中两位的关系,还以为这是件双赢的事。

若知道会给蔺修竹带来麻烦,她不会找他,就像后面不愿把他牵扯进自己和冷王公主之间的博弈一样。

蔺修竹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如果我拒绝你,你会自己想办法去给太后医治吗?”

尤桑仅愣了一秒,就肯定地回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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