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儿虽然对薛和沾的“愚蠢”心有不满,也明白她如果此时拒捕逃走,反而更加坐实了自己的杀人嫌疑。
果儿千里迢迢赶来长安,进城尚不足一日,若是就此成了通缉犯,那她所有的计划都将被打破。
想到自己的计划,果儿只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不满,沉默地被两名衙役押回了大理寺。
果儿被送进大理寺的监舍,衙役锁上牢门便将她独自留在了这里,果儿等了一个时辰也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酷刑拷问,她紧张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百无聊赖地打量起大理寺的监舍来。
这监舍并不似她想象中那般阴暗污秽,相反这里比起一些邋遢的农舍还要干净些,只是十分简陋,除了一卷草席一张矮凳之外再无其他。
窗子高而狭小,此时暮色低垂,只零星透出些许光亮。
果儿仰头望着那窄小的窗口,在心中认真估量着用缩骨功逃出去的可能性。
“见到我们少卿,还不起身行礼!”
一名狱吏猛地呼喝一声,将果儿唤回了神儿,她回头望向牢门,便又看见了一袭绯红长袍。那男子站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眉眼,但唇角依旧挂着春风般的微笑,那格外白亮的牙齿,在这样的环境里,仿佛带着一种不知疾苦的讽刺。
果儿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挪开了目光,也并未起身,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
师父说过,人活得就是一根脊梁,脊梁折了,人也就成了行尸走肉。所以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人,果儿绝不会轻易低头。
那狱吏见果儿如此桀骜不驯,正要开口训斥,薛和沾却抬手制止了他。
“这个给我,你先去忙吧。”
薛和沾说着,从狱吏手中接过一个豁了口的陶碗,躬身走进了牢房。
狱吏愣了一下,还是恭顺地将火把插在牢房门口后离开。
果儿盘腿坐在草席上,薛和沾环视一圈,撩袍坐在了果儿对面的矮凳上。
他身形高大,这矮凳对他来说有些小了,坐下之后长袍都团在一起,像是混进小人国的巨人,透着滑稽,偏他姿态从容,仿佛坐在自己家中一般。
果儿扫他一眼,又别开头去。
薛和沾不以为意,伸手将那陶碗递到果儿面前:“果儿娘子,该用飧了。”
果儿眨了眨眼,疑惑地看他。
薛和沾一怔,想起民间或许不常用“飧”这个词,便改口道:“牢狱之中,夜食粗陋,娘子不要介意。”
果儿这才明白,方才那狱吏是来给自己送夜食的,那薛和沾呢?是终于来审问自己了?
一边吃饭一边受审,这是什么高端的刑讯方式?不会在食物里下了毒吧?果儿心中疑惑,一时竟不敢动那两块麦饼。
似是猜到果儿的警惕,薛和沾温和一笑,率先拿出一个麦饼,掰下一小块,径直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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