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周曼又换上一身夜行衣,双臂一抬:“惜竹,老地方。”

惜竹利落的抱起周曼,踩着夜色飞去了凌王府。

当惜竹看到光着膀子在院子里耍棍子的李如达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周曼也想翻,但她忍住了。

“殿下,天气冷,小心着凉。”

李如达看了眼周曼,不知为何,周曼觉得这一眼有些幽怨。

“大小姐,你有没有觉得我府中甚是安静?”李如达收了棍,拿起外衣在身上胡乱擦了擦,动作...略粗鲁。

周曼避开视线,轻飘飘的道:“是安静许多,所以王爷这是长夜漫漫,孤单寂寞到只能出来耍木棍了?”

李如达哼了一声,没说话。

府中一个美貌姬妾也无,他不出来耍木棍,难不成要对着毫无情趣的王妃耍他的铁棍吗?

周曼没有闲情操心李如达的身心健康,她单刀直入的说明来意:“殿下,前日给你的信可曾收到?”

李如达进了屋,好歹舍得穿上了一件衣服,大剌剌的坐在上首,看着周曼道:“大小姐,你可知这乱世之中,一个女子千里跋涉去往异国,很可能有去无回?”

周曼唇角一勾,带出一点淡淡笑意:“自然知道,只是小女也说得很清楚,制作兵器的许多细节写不出来,必须我本人在场才可,不然你当我愿意冒这一场险吗?”

那些书上的内容她记得住,但各种细节却不是能付诸纸上的,一旦传达有误,那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李如达知道周曼是在为自己筹谋,再不济,也是为南唐筹谋,他虽对周曼多有微词,但不是不识好歹之人。

“既然大小姐心意已决,沿途我会派暗卫护送,保你周全。”

周曼微微挑眉:“据小女所知,殿下身边暗卫共计一百人,这么多年从未离开你半步,这些人皆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这次换李如达讶异了:“大小姐,你的消息确实很灵通。”

周曼的消息来源还是前世。

那时李如达之所以能在层层守卫下杀入燕王府把李瑶斩首,就是因为这一百个暗卫——

他们用身体给李如达铺了一条复仇的路。

“既然毛遂自荐做你的谋士,没点真本事怎么行?”

周曼继续慢悠悠道:“你的暗卫就好好守着你便是,殿下比小女重要多了,小女虽不才,也有自己的一点门路,当不至于出什么差池。”

话已至此,李如达也不再勉强:“那本王就派人在福安恭候大小姐尊驾了。”

周曼颔首,随意看了看四周,问道:“怎么没见到许统领?”

李如达眯了眯眼:“本王派他出去办点事。”

“哦,许小将呢?”

“....也出去做事了。”

周曼起身,躬身行礼道:“既然如此,就不多打扰了,小女告辞。”

李如达眉心微跳:“大小姐对本王的属下很关心啊。”

周曼侧头看他,好笑道:“殿下这是何意?”

李如达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瞟了眼周曼未施粉黛的清丽面容,道:“咳,无事,本王只是希望大小姐按时归来,不要耽误咱们的大事。”

李如达喜欢周曼的武器,但他更想快点把郑王踩下去。

周曼脸上笑意渐淡:“殿下,你须记住小女之前所说的话,这件事你万不能插手,一切由我来做,我不会让李意蹦跶太久,你可耐心些。”

李如达讪讪道:“本王是想替大小姐分忧,毕竟你是在替我做事,本王总不好袖手旁观。”

“这件事你必须袖手旁观,”周曼肃然道,“此事小女心中已有章程,殿下无需担忧,且这件事一定不能由你揭开,否认以国主多疑的性子,他必然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李如达也品出了其中的区别,拱了拱手:“还是大小姐心思细腻,是本王轻忽了。”

周曼回了一礼:“殿下是武将,操心的是家国大事,对这些弯弯绕绕的小把戏难免思虑不到,这也是小女存在的意义。”

两人相识至今,李如达对周曼也多了些信服,真心的致谢道:“辛苦大小姐操劳。”

在周曼离开凌王府时,一封书信悄然送入赵时宴的手中。

“主子,南越来信。”一身黑衣的男子站立一旁,垂首敛目。

赵时宴只穿一件单衣站在屋中看信,信中内容很短——

南越福安境内发现铁矿,不敢擅断,请将军定夺。

赵时宴眉头微拧:“你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道:“回主子,裴公子只说确有铁矿存在,有人已经捷足先登占了这铁矿,且南越君主并不知晓。”

“私藏铁矿?”

“恐怕是的,只是这背后的主人是谁尚未查明。裴公子曾几次想派人进入打探,但都无功而返,里面守卫极其森严。”

赵时宴摩挲着手中的信纸,声音低沉:“能让裴渡碰钉子的人,应当不是普通百姓,这些人...极有可能是官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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