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冲和路过的行人说话的时候,朝着谢婉音的方向指了指。
却见那回话的老者点了点头,不多时,他便跟着谢冲一起,来到了谢婉音面前。
“主子。”
谢冲朝着谢婉音拱手,他没开口喊公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婉音赶紧问道:
“什么情况?”
谢冲便将自己打听来的信息,一一转述:
“荥州闹了旱灾,从五月份起,这边就没再下一滴雨了,连续干旱了三个多月,田里的庄稼早就被旱死了。”
“北方河流少,无法从别处引水灌溉,荥州百姓向来是靠老天爷吃饭,可今年是个灾年,就成这样了。”
谢婉音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存粮吗?荥州不是个小州,而且我记得近七八年,荥州一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百姓家中应该有存粮才是。”
“便是百姓家中没有,那州府里的粮仓呢?为何官府不曾开仓放粮?”
谢冲犹豫了一阵,便将那老者拉到谢婉音面前,叮嘱老者:
“劳烦老人家,将荥州的情况,跟我家主子再说一遍。”
那老人家看到谢婉音身穿华服,又看到这足足几百多人的护卫,便知道对方大有来头。
而且贵人主动相询,一定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陈情,若是贵人肯帮忙,荥州就有救了!
老人家赶紧跪下,重重磕了个头,才说道:
“贵人有所不知,我们荥州早就没有存粮了呀!”
“荥州这些年,的确是风调雨顺,每年收成也还不错,但每年到了秋收季节,官府就会派人来百姓手中购买粮食。官府说了,除了一家人的口粮,每家每户都不许私自存粮。”
“为何?”谢婉音不解。
“官府说了,南方有几个州都遭受了洪涝灾害,淹死了好多农田,也有好多人吃不上饭,朝廷要从我们这里购买粮食,运到南方赈灾。”老人家说道,“那时候,官府给的价钱公道,而且我们从未想过荥州会遭灾,家家户户便把存粮都卖出去了。”
谢婉音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谎言。
南方的确有洪灾,但却并不严重,只有少数几个县受了灾,且南方足足有七个大粮仓,完全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从北方调粮。
“老人家,您接着说。”谢婉音说道。
那老人家抹了抹眼泪,继续开口道:
“今年荥州干旱,庄稼地里收成不好,很多地都干死了,大家伙儿没有吃的,只能去找官府开仓放粮,但没想到,官府说粮仓里没有粮食。”
“他说粮食全都运到南方去了,我们有人跑去粮仓看过,那真的是一粒米也没有呀!”
“大家伙儿让官老爷想办法,他说已经禀报朝廷,请朝廷运粮赈灾,从别处调粮食来,让我们再等等,可是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朝廷的赈灾却迟迟不到啊!”
老人家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由自主大了些,像是要当着贵人的面,诉说这段时间的心酸和冤屈。
道路两旁的人也听到了这话,大家不约而同抬起头,看着谢婉音,想知道这位贵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她会是荥州的希望吗?
老人家见谢婉音没开口,便又主动解释起来:
“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没有米,我们就吃糠、吃面,糠是去年的,面是发霉的,但为了饱肚子,有什么不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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