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善回到马车上后不久,车队又开始缓缓的往前走去。

蓝家的事就像一阵风,吹过后就消失了。左善坐在车前呆呆的望着前面,脑海里一直在想着蓝家夫妇昨晚经历了什么。

当蓝飞死的时候,蓝家夫妇是怎么样的绝望以至于失去了生的念想,还以那样的姿势吊死了自己。左善体会不到蓝家夫妇当时的绝望,只觉得心中一片悲悯。

“老张头我去后面马车歇会,有事喊我。”左善说完就跳下马车进入了后面一辆马车的车厢。

“少爷是怎么了?怎么才启程就去歇息了?”白婉这时又探出了小脑袋。

老张头捻着胡须把刚发生的事和白婉说了:“少爷可能被吓着了,毕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白婉听后也沉默不语,退回了车厢。

马车队伍沿着驰道继续走着,一日复一日。经薛郡,过三川、荥阳。这三地被迁居的豪仕富户也都加入了车队,车队被日渐拉长,到函谷关前时已经前后绵延数百里了。

车队过了一条绝涧后,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关隘。这关隘在两座高绝的山脉之间,深险如函,又在谷中,所以得名函谷关。当初秦国就凭此关隘使九国之师逡巡而不敢进。

函谷关的关令检查过符函后,车队就通过函谷关继续往西而走。左善和老张头赶着马车行驶在函谷之内,望着两旁高耸的峻岭有种天开函谷的感觉。

“难怪有此险要秦国退可守关中,进可侵吞六国”左善抬头看着两边的峻岭感慨的说道。

“过了函谷前面就一马平川了,别看此地崇山峻岭,关中可是沃田千里的。”老张头一副神忆过往的神情。

“那过了函谷关,是不是距离咸阳也不远了?”

“再有三五日就可以到咸阳了,还有秦地不比楚地,少爷到了秦地一定要少言谨”老张头突然严肃的说道。

“我只知秦孝文公时,秦国的刑罚严苛,难道现在秦地还是如此吗?”左善有些不解

老张头继续说道:“当初我第一次和家主来咸阳时见过因盗采桑叶而罚徭三十日的。而且秦地连坐告奸成风,所以到了咸阳少爷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左善听罢点了点头。

车队沿着渭水行驶了五日,一座巨城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这巨城的城墙向两边延伸像是看不到头,而城内东南方向有着一座座若隐若现的宫宇和甬道,甬道又跨过渭水与北岸的宫宇连接在了一起。

左善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看到那宫宇上空也有一团五彩云气,这云气比刘季头顶的要大上几倍。这时左善心中猜想这云气应该就是皇气,难不成这刘季日后会替代始皇帝成为这天下新的皇帝。

正当左善在胡思乱想时,左家的马车队也进入了咸阳城。

城内直道两旁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这些人都是秦地秦人的穿着打扮:深衣襦裙,有些戴着各种式冠,但大部人头上是被布巾包裹着。左善当初还是从简书上看过秦人的装扮,现在亲眼见到还是感到十分惊奇。

“少爷”一声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左善耳中,原来是提前到咸阳的左叟。

当日左姜遣散完下人后,就让左叟提前带了一批钱物先行到咸阳。等迁居的车队到咸阳时,左叟在此已经等候多日了。

左叟上了马车和左善一起进入了左姜所在的车厢,左姜看到左叟后淡淡一笑道:“左叔辛苦你了”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左叟给左姜行了一礼说道:“老奴到了咸阳后,先是找了司马欣大人。据司马大人说此次迁居六国名士富户有十二万户,一部分安置在咸阳城内,一部分安置在咸阳城外附近。我们左家被安排在咸阳城内西北位置,那边一片是专门安置六地的富户。老奴也去看过,位置还不错”

左姜听着左叟的话并没出声,左叟见状继续说道:“秦地虽然推行百姓自实田,但老奴还是从官府那购得咸阳城外良田千亩,连着这千亩田地上的佃户也一起买了下来。这千亩田地分两个田庄,距咸阳都不足百里”说完左叟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递到左姜面前“这是田契和田庄上佃户奴契”

左姜摆了摆手道:“左叔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那城内的肆铺无事吧?”

咸阳城左家的肆铺是家铁具铺,曾是左家在关中的总商号。左姜在变卖各地的产业时,就单独把咸阳的这家肆铺留了下来。

“咸阳的肆铺安好,肆铺内还是以前留下的一个伙计,此次老奴带来的钱物也都在肆铺内”左叟恭敬的回道,左姜听罢后也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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