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林婉晴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来,此起彼伏。
在厢房内打起了几个漩涡。
而身边的林知夏勾唇轻笑:【顾翎,他的确才华横溢。饱读诗书。就连当今陛下也赞不绝口!明妍,向来就足不出户。这些年来,因为外面关于她不利的谣言,她也几乎都躲在国公府,怎会了解顾翎的脾气秉性!只要明妍松口。那她就会掉入狼窝。这辈子永无翻身之可能。到时候还不是被人磋磨,被蹂躏!】林知夏在心底开始盘算着。明妍嫁入顾家以后的凄惨日子。
可不曾想——
而明妍将林婉晴和林知夏的面部表情皆都收入眼底。
心下腹诽:
【这个当真是个好母亲?这永宁侯府刚退婚。她就迫不及待的帮我找下家。不,不对,是把妹妹打发出国公府。若如今站在听雨轩内的是妹妹。她一定很痛心,这退婚一事,本就令她难受。若是今日,林晚晴这番话让妹妹亲耳所闻。定是会痛的撕心裂肺。作为母亲,不但不劝慰她,反而还拿退婚一事,来戳她的心窝子,这换做是谁,谁能受得了?
顾翎!大晋国的新科状元,的确如林婉晴所言的那一般,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他的文章满京城流传。这的确不假。但是他自幼有一位童养媳。去年刚被他生生打死。而且这新科状元脾气不好。表面看上去是温文尔雅,但私底下,折磨人的手段却极其残忍。林婉晴,你可当真是好母亲?拿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不,你不是妹妹的母亲,你只是一个夺取她人子嗣的无耻之徒。】
思及于此,明妍抬首,望向林婉晴,眼底闪现出一抹凌厉。
“母亲,这新科状元顾翎,却如母亲所言的那般才华横溢,可是母亲说,女儿与他金童玉女。女儿不敢苟同。世人皆知,女儿这刚与永宁侯府退婚。这谣言还未平息。母亲便着急的给女儿介绍婆家。可有顾虑过女儿的感受?女儿这刚经历退婚一事,还在悲痛之中。根本无暇与其他男人谈婚论嫁。若母亲当真是为了女儿好。那就请不要逼女儿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明妍说的都很平缓。
这声音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涌入林婉晴和林知夏的心脉。
使得她们的脸涨得通红,仿佛是被打了一个耳光一样。
这耳畔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好个明妍,好一张口齿伶俐的嘴。经你这么一说,姨母,倒成了刻薄寡恩。明知女儿刚经历退婚一事。定是痛心疾首。可是却着急忙慌的为女儿介绍亲事。但我的筹谋绝对不能付诸东流。你必须嫁给顾翎,你这辈子只能身在地狱。】
林知夏心中闪现出恶毒的念头。
缓了缓,稳定了一下心神。扯开了一抹浅笑,轻声说道:“表妹!姨母,她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你在大晋国的名声本就一塌糊涂。如今又遭逢永宁侯府退婚。更是让你的声誉受损。其实姨母并非不顾虑表妹你的感受。但为了国公府的名声。才不得不,着急忙慌的为你介绍婆家。毕竟这国公府可不止表妹一个小姐。姨母,她必须以大局为重。”
林知夏这番话说的有根有据。让人挑不出错来。
林婉晴她又错在哪儿了?身为当家主母,一心一意为了国公府着想。
只是损失一个女儿,就能保全整个国公府的小姐的声誉。
何乐而不为?
【哼,看来这林知夏,心智年龄倒是挺成熟。手段想必比林婉晴,还要更上一层楼。妹妹,若是败在她手中,倒也不亏。但是,你如今遇到的是我。】
见明妍不说话,林知夏只当是自己这番言论说服了她。
又再接再厉:“表妹,姐姐已经为你打听过了这个新科状元顾翎的品风。他的确是一个托付终身的男人。洁身自好,从未有过沾花惹草的事。你嫁给了他,就是状元娘子?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一点姐姐可以打包票。”
林知夏这是死命的在推销顾翎,生怕明妍会反悔。
闻声,明妍摇首,明亮的眼眸,望向林知夏,一脸严肃的说道:“表姐,你可还尚未出阁,怎可随意去打听外男的行踪,这若是传扬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若是表姐,实在是中意那新科状元顾翎的话,大可向母亲禀明。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这声音如同万箭穿心一般刺入林知夏心脉。
“我,不——”林知夏涨红了脸,想要辩驳。
但明妍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话锋一转:
“表姐,方才说顾翎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这回事。可怎么跟妹妹听到的不太一样?传闻中,那顾翎自幼有一位童养媳。去年才被他生生打死。还有人说,这新科状元的脾气不太好,时常动辄打骂于童养媳。姐姐既然打听过新科状元顾翎的事,那为何不打听打听清楚?若是妹妹就这样盲婚哑嫁?那岂不是会毁了一辈子的幸福?难道表姐希望妹妹整日,以泪洗面?一生过得凄惨潦倒。这便是姐姐你希望的吗?”说到最后,明妍还特意抹了几滴眼泪。
嘟了堵嘴,一脸受委屈的样子。
仿佛林知夏,刻意将她推下火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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