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看出来,这就是一个针对岁儿姐的杀招,想靠着这份企划把她直接踢下三进总经理的位置。
玖姐预计到了一些
如果不执行这份企划,那三进的实际股东们就可以随便找个能力不足的借口把她踢掉;但要是完全按照企划上写的去谈判、去执行,那实际一定会赔钱,到时候还是会莫须有
企划不是你写的又怎样?随便哪个中间环节挑点问题出来,赶不走也让你权力半残
那群股东是想通过损失掉一笔钱,以此做文章,把不是自己这一派的岁姐先清出三进的最高管理层,再用自己的人彻底控制住三进。
玖儿姐已经在见招拆招了
剩下的就看我们的了
张仪坐在支意办公室的沙发上,微笑着对正在哭泣的支意说:
“支部长,部门里其他人的担心是对的,这本身怎么算都是容易赔钱的项目,所以他们不想去也可以理解~”
“你好直男……”
支意一边哭一边冷不丁的一句话,给张仪CPU都干烧了
张仪呆着脸
露出了“什么表情都露不出”的表情。
支意看到张仪这幅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擦了擦眼泪,正色了一点对张仪讲:
“可是我看这个企划科送来的文件上,各方面都写得很清楚明白啊?就连对成本的计算过程也保留了,这不是个会亏钱的项目啊?”
张仪看着支意,轻声笑了笑
“你原来是市场部副部长对吧?”
支意愣了一下,随后想起来这个信息是总经理在他们进屋之前,边拍着眼前这个小弟弟的脑袋边说的
支意点点头
“对,主要是做市场调研的,从需求入手去联系、发展客户和协助项目立项。”
“那成本计算你擅长么?”
“不擅长。”
支意低了低头,并没有去强词夺理地否认
“成本计算是市场或者外联要负责的么?”
沈义插嘴问道。支意摇头
“盛进的习惯一般是让企划部挑头计算,除此之外采购、市场、外联做辅助。不过三进现在还没有采购和市场……”
张仪站到支意身前开口:
“这材料里写的东西和实际情况根本就不搭边!这里面写的就好像是每一种绿叶蔬菜都是在菜地里整整齐齐、分门别类自己能把自己规整好,等着我们的卡车过去就能自己往车上蹦,卡车回来之后就能自己跳到仓库里面,在仓库里还都得列队整齐排排站好那样式的。有些很基础的中间运输环节,比如需要临时雇佣一部分人来参与搬上搬下的人员成本它没有算进去;还有,我们三进刚成立,四个仓库根本没满额,那我们即使是使用三分之一个仓库存农产品,支付的也是一整个仓库的员工工资、温湿度仓储环境维持等的能耗成本等,怎么可以像这份材料里写的一样,把我们的仓库当成是24小时最高效率运转的成本去计算呢?”
沈义拿起一份材料,再次审视起来
张仪翻开桌上的蓝色的资料夹
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的数字对支意讲到:
“还有更离谱的,据这份材料上写的和我自己本人的了解,李家坡的农民虽然有的耕地不少,但是大部分都是散地,也就是没有形成大规模的集约化种植一种或者几种作物,但这上面算亩产量时,估算值都像天顶星科技一样。你看,菠菜一亩地他算产五千公斤,而且还是全年!油菜算二百五十公斤,他TM可真是个二百五!越秋的菠菜顶天能到五千公斤,但是越夏的菠菜有个一千就到头了!而且这是散地能养出来的产量么?我们本地的土壤质量赶上大东北的黑土了么?我们的农民都是外星人吗?能凭借人的脑袋硬钢各种用电脑对各类因素科学分析计算出来的最精准的种植条件?”
“小仪你·”
“最最踏马离谱的是,他tm把收菜价儿压得这么丧心病狂,农民卖完这些菜和粮食去哪里搞买种子钱?李家坡农民的种子自给率有可能到百分之一百?这TM干收一茬儿农民就直接绝户了!!!”
张仪说完,坐回到了沙发椅上,用手疏着自己胸口
支意有些茫然
她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眼镜盒,取出戴上后查看着企划案上的成本计算过程
看着坐在沙发上椅舒着自己胸口的张仪,沈义起身拿纸杯倒了些水,递给张仪
张仪低下头,轻声地哭泣:
“我虽然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份害人的企划,一份在项目结束后,方便把责任推脱出去的企划。可是这些写这份企划的人,他们没有对我们的农民和劳动者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就是没有把他们当成人……”
支意看着坐在沙发上哭泣的张仪,心脏突然一痛
一瞬
仿佛同等地感受到了张仪此刻心中的痛苦
沈义边看企划案,边拍了拍张仪的肩膀
“老仪,我·”
沈义刚想说什么,“叩叩叩”一阵敲门的声音传来
肖岁敲完门就直接进来了。
“你们好啊!还没谈完·”
看到正在哭泣的弟弟,岁岁心里一紧
但是随后便马上恢复镇定,拿出了一副威严的姿态:
“新来的人被你们弄哭了?”
支意和沈义连忙摆手,“不是的不·”
“给新人那么大压力干嘛!出去!”
短促而有力地呵斥,让支意连辩解都不太敢,连忙听令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沈义还在原地坐着
“我给新人做思想工作,你也有思想问题?”
沈义连滚带爬出去了。
门“咔哒”地从里面锁上
岁岁姐连忙冲到弟弟面前,怀抱住
“怎么啦~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我的弟弟怎么哭了?”
“不是他们的错……”
“我知道嘞!我这不是看你哭着急,就赶紧找个理由把他们轰出去~”
抱着弟弟的脑袋,岁姐边轻拍后背边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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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站在门外的支意心里有些苦闷
如果张仪刚才的怒火算半次的话,她已经短时间内被骂了二点五次了:部门里的人一次、肖岁一次
支意叹了口气,扭头看到了还在翻着材料的沈义
沈义一边翻看着材料,一边对支意小声说:
“我按照刚才张仪的思路,重点也关注了下成本计算这一部分的内容,除了他说的那些,我还能找出更多的漏洞来。恐怕这份企划案真的像张仪说的,是一个大概率会亏本的项目……”
支意看了下沈义
支部长,您刚才真的是被部门里的其他人气哭的?”
支意手捂着脸,点点头
“嗯,估计他们也或多或少看出问题来了,所以他们不听我的指令;可是我被他们气得心情也不好哇,我很委屈,很窝火;再加上我刚想回自己四楼办公室喝口热水休息会儿,却被他撞倒了,一时没忍住。”
“不是被他砸哭的?”
“砸砸砸,砸你个幺儿哟!他那么瘦,加起来都没二两肉,我这”
支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双手抓住捏了捏
然后双眼睁大,又不信邪的捏了捏
两行泪从眼角滑落
支意仰头哭诉
“我比在盛进时更胖了!!!!”
沈义学着张仪在电梯里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下支意,说道:
“我觉得支部长的身材正好。”
听到这有些呆头呆脑的夸赞,支意的脸微微地一红
然后,支意双手从肚子上移开
一只放到下巴上,另一只托着胸脯
看着办公室的门,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沈义看着眼前露出了S形身材又同时正在理智思考的支意,有些血气上涌,本能地慢慢凑近支意,轻声询问套近乎:
“支部长,你那个摔碎掉玻璃杯多少钱?我赔给你吧,刚才是我和张仪打闹的。”
支意还真的在思考着事情
脑袋都没转地随口回了沈义一句
“十八。”
“我说的是杯子价钱,没说您看起来的年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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