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水灵的女人,也是,这里的女孩子个个大手大脚,宽额头大嘴巴,肩颈比男生还壮硕,简直分不清有什么性别区分了。
他脸刷一下就红了,真可爱,走过来抵着我的手,给我从马上带了下来。
我刚下来就吐了一地,太颠簸了。
骑马是早上学的,人是下午走的,席是晚上吃的。
他笑着拍打我的背,吩咐旁人拿解晕药给我喝,有点腥臭,但确实管用,没那么想吐了。
名义上我是他的继母,是和亲王妃,实际上差不了几岁,同龄人。
天还没黑,我就意识到,情况远远比我想的还要糟糕。
这破地方,没水没草席没树没花,就连一口正常食物都没有。
全是又柴又老的风干腊肉,他们舍不得杀新鲜的,指望着羊奶,能吃的都是老掉牙的。
晚上没地方睡,让我进营帐打地铺,甚至连个恭桶都没有。
天为被,地为床,人中黄一杯敬大地,人中白一杯敬草原。
一口呕吐物敬远方是吧?
睡不着,全是草,我怕蛇,两个人守在门外,说是保护王妃,其实就是驱赶蛇虫毒蚁的。
我一个人躲在他们给我准备的材质最好的被褥和垫子里,其实还是我们卖给他们的丝绸,我眼泪半年的储备量都哭完了,整个营帐都回荡着我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我后悔了,能回去吗?
我突然发现我家里人也不是那么可怕。
好像相夫教子也是一种乐趣,至少那都是文明人的日子,没这里野蛮粗俗。
这个破王妃谁爱当谁当,我想回家。
第二天起来,我从来没有睡眠质量如此之差,顶着浮肿的眼圈和凌乱不堪的碎发起来,像个黄脸婆。
吃过两口烙饼和羊奶,旁边的肥肉恶心的我想吐,他们天天就吃这些吗?不腻吗?
门外是我名义上的大儿子在吩咐侍卫。
“从今天起,你们负责给王妃运水,明白吗?王妃所需调度的一切水源由你们负责,我调两匹马给你们,不能有任何短缺,否则军法从事。”
说的很好,可惜我听不懂。
我一个中原女子,哪里学过番邦方言土话?
就看到他嘴不停的在动,可我一句也没听明白,他看到我,朝我一笑,我也尴尬的笑了笑。
不能得罪人阿,总得礼貌的回应一下。
还好这里有那种中原逃犯,专门给他们当翻译的,他是我在这里唯一能交流的人了。
“尊敬的王妃,小人韩延寿,王子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贴身翻译,负责教你库丹语言了。”
“你知道怎么逃跑吗?”
“?”
我看着连绵不绝的青草一直蔓延到天边,终于明白那些宫女为什么打死都不愿意当这个王妃了。
这哪里是享福来了,这就是来流放的囚徒,甚至还不如人家自由。
一想到我这辈子都得烂在这里了,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干脆跑回去好了。
哪怕是去边关市镇,偷偷找个地方躲起来呢,至少那也是人过的日子阿。
韩延寿尴尬的看着王子,不知道要不要把王妃这句惊世骇俗的话翻译给他听。
看着翻译脸上尴尬的神色,王子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在他耳边附言了几句。
“王妃,王子殿下说,有个人想让你认识一下。”
“不想认识,我现在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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