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坐落于乌铁港城南的崭新大楼,楼高仅八层但却建筑面积很广,两端宽达数百米,几乎占据了所在街道一侧的一半。楼体外观设计得颇为庄严,但造价一定不菲,因为单就大楼正面那完全由大块花岗岩筑就,遍布特色精美浮雕的正墙,就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请多少能工巧匠才能完成。大楼外围是丈许高青灰色的围墙,这围墙也不简单,全部都是一块块暗青石砌垒而成。这些暗青石虽没有大楼正墙花岗岩那么大块,但它们和花岗岩一样,都不是海岛石料,显然都是从其他大陆千里迢迢海运过来的,其中花费可想而知。围墙围得很广,把所在街道一侧的剩余半边都给围起来了,想来这一侧全都是这栋大楼之主的用地了。
在荆予初联系过其警督师弟后,叶继成三人也是来到了这栋大楼前面,因为这里就是乌铁港警局城南分局,也是近期连环凶杀案专案组的办公地点。然而不过才下午五点左右,这大楼门口就全是三三两两下班回家的人了,因此今天能不能见到专案组的人,三人心中也是没底。接着他们也不过多迟疑,当即就朝门岗走去,毕竟再晚点怕是连门卫都下班了。
“找专案组?哪个专案组?你们又是哪个单位的?有预约吗?”似乎是三人多虑了,最起码这警局门岗短时间应该不会没人。因为待他们走近时,门岗室内尚有一制服小伙儿趴桌上睡觉,俩制服小伙在打牌,且从二人各自跟前的银子来看,牌局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甚至就连此时发问的中年人都在择着韭菜,显然人家都还忙着手头的事情,如此又怎么会现在下班回家呢?
“找连环凶杀案的专案组,我们......唔......没有预约!”荆予初在回应对方时,却不知该怎么介绍他们,因为他们不仅分属不同势力,且都连个正经事务也没有,说是游历至此倒完全正确,可若是游历找人专案组做什么?故而这会儿他也是显得有些支吾和尴尬。
“没预约?没预约你们就上这来了?知道这什么地儿么?滚滚滚!”择菜中年一听没有预约就挥着抓菜的手赶人,甚至压根没去理会荆予初找什么人。
“哦呵!脾气不小啊!都快赶上我太极教总坛的看门狗了!老荆,把你身份牌给他看看,但愿他看完还能这么硬气!咯咯!”袁红玉此刻也是诧异地挑了挑眉,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这她知道,可区区一港口城市警局的门卫脾气都这么大,却是她没想到的。
“......”此时择菜中年闻言微微一滞,心下顿时有些慌了。虽说他还没看什么身份牌,但人家提到了太极教,那可是大型势力,海外七大派之一啊!若是太极教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外门小卒,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甚至他们断刀门都得慎重对待。想到这里,择菜中年全身都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呵呵,这是在下的身份牌,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帮忙通禀一下416专案组的人!”荆予初也没多想,当即就掏出身份牌递了过去,毕竟他们要插手人家的事务,不亮身份怕是行不通。
“百川派!?高阶核心弟子!?......呃!小...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无珠......还望大人恕罪...大人恕罪!......”择菜中年接过身份牌一看,立刻就双目圆瞪,丢下手中韭菜‘扑通’跪了下来,磕头不已!甚至另外玩牌的俩小伙也是尽皆丢牌一跪,虽然他们没注意到中年和门口三人说了什么,也没惹着人家,但他们也不管那么多,跟着跪下就对了,纯粹的惯性行为或是条件反射。唯有趴桌睡觉的小伙没跪,倒不是他还在睡着,而是刚从睡梦中被惊醒,正一脸茫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你们断刀门的人,管不到你们头上!都起来吧!”荆予初见状摆了摆手,眼下他也懒得去和对方计较什么。
很快,叶继成三人就见着了专案组的组长,是一个四十上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穿着带有断刀门标志且略显修身的警服,当然或许警服并不修身,只是这组长太胖了。其肩上警衔是两杠三,一级警督,比荆予初的秦师弟要高上两级的样子。当然了,假设警督是百川派的人,同时也是百川派的直辖警察,二人虽是一个系统,但如无特殊情况,附属势力的警察一般无法调动到别的地方,而直辖警察如果愿意却可以调到附属领地内任职,因此直辖警察在地位上,往往都会比附属势力警察无势力警察高上一些,所以谁更牛倒也不好评判。不过附属领地内的警察虽也归百川警务部领导,但他们的职级待遇等问题却由领地势力负责,也就是说如果假设警督调来这乌铁港,那么他往后的晋升薪资等等就要看断刀门的意思了,除非他再调回百川直辖领地。只是这组长虽是个一级警督,但荆予初对他的观感却不大好,倒不是因为此人胖,而是此人这会儿还没下班却不是在抓案子。见到此人时,其正衣冠不整的从办公室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个头发散乱神情惊慌的女下属,在做什么可想而知。案子交到这种人手里,如果非要破案才能解除戒严,那乌铁岛这戒严令怕是要永久生效了。
“......大人,是这样的,这案子是西南警察总署挂牌督办的要案,大人不是警务系统的人,要过问的话,怕是得有西南警察总署重案督导科,或总署分管刑事或治安的副署级以上领导,开具的督导/协办一类特别告知函才行,否则王某也是爱莫能助,还望大人见谅!”这胖组长虽不知办案能力如何,但这规章程序倒是挺熟的。此时得知荆予初要参与进来,几句话就把前者噎在了原地,言语间,脸上的慌乱与窘迫一扫而空。
“额......这个,必须要有西南总署的告知函吗?我不参与办案,就了解了解案情可不可以?”荆予初确实被噎得有些惆怅,不管他对人家观感如何,但人家若铁了心要按规章办事他也没辙。关键是这西南警察总署他既没熟人,也不认识哪个领导,即便临时问熟人在那儿有没有熟人也是麻烦得很,因此短时间内他要搞到这什么告知函,无异于痴人说梦。
“大人,这和参与是一样的呵呵!”胖组长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本就想堵对方,不然何必要什么程序?他一个专案组组长,临时加个人协助办案哪需要什么告知函?当然了,这也是他的权力,他主动加人协助自然不需要程序,但若是被动接受别人进来,要不要程序就看他个人了。不过他之所以堵荆予初,原因也是可以想象的,毕竟抛开能力不谈任谁也不愿在办事的时候,多尊得罪不起又指手画脚的大佛吧?
“唔......总门警务部相关部门的许可行不行?”荆予初略一沉吟转而问道。西南总署他是没熟人了,但西南总署的上头他却认识不少人,即便不算多熟,但他这二长老亲传的面子,人家应该还是会给的,即便不给他面子,也得给修炼资源或预算的面子不是?
“呃!?大人认识总门警务部的人吗?”这时胖组长却表现得很讶异,其实也是这乌铁岛地处边陲,而他又身份不高消息不灵通,没听过荆予初的大名而已,不然怎么会想着堵对方?像那假设警督一般上赶着捧脚怕都嫌动作慢了。
“嗯,算认识一些吧!刑事司或治安司这俩部门签发的特别许可,能让在下参与到案子中来吗?”荆予初倒没察觉胖组长的神色变化,只是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额,这个,大人如果真对这案子感兴趣,程序许可的事情回头再补也是可以的!当然,某不是说不需要,只是担心大人时间紧,耽误不得嘿嘿!”胖组长一听荆予初真认识警务部的人,且似乎还是他们两大主管部门的人,其态度果断来了个天翻地覆。毕竟对方可是百川高阶核心弟子,完全有可能有这样的人脉,更不可能骗他。他之前见对方只是四阶修为(原先五阶掉了一阶),还不如他,便以为对方可能是出于特殊缘由得到的身份(如英烈之后门中关照,富豪之子重金捐晋等等),这种特殊高阶核心大多就是没什么实力,更因非门中嫡系,也不会有什么师兄弟,没什么人脉,所以他才不大在意的,此刻方知似乎并非如此。
“诶!?......”此时听胖组长这么一说,荆予初又沉默了,不过却不是被噎的,只是单纯的无语。他算看出来了,什么必须要什么什么函,什么部门什么领导开具,全是他娘的扯淡,害他白白紧张老半天。甚至他还知道,这会儿若是再报出几个警务部他认识的领导名字,效果一定更佳。“王组长,以后若是乌铁岛待烦了,想换个地方,你可以通过内部系统联系一下政教司的郑想科长,就说是我介绍的,如果没有权限联系不到,就联系一下南岛郡政法处的李俊伟也可,这个以你的级别应该没问题!好了,现在就劳烦您给我介绍一下这案情吧!”
“呃!?......这,好!额......只是......大人,这天色不早了,要不......明天我再专门安排人给您介绍如何?”胖组长闻言先是一阵惊愕,旋即大喜,立刻点了点头,只是头还未完全点下忽而又变得有些支吾,有些尴尬。
“这也才五点多啊,先简单给我介绍一下吧,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不过您要是实在忙,就让我先看看卷宗可以吗?”荆予初见对方表现古怪,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不过他虽不强求今天,但还是想争取一下,担心夜长梦多万一对方反悔,毕竟他手上是一点许可没有,只有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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