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翰林学士院。
明明外头是晴空朗朗,而翰林学士们却个个一脸阴霾。
李绛坐在首位,看着手里的一封诏书,眉头紧锁的都快变成了一疙瘩。
崔群则目露沉思,手指轻轻敲打着桌案,眼珠子却悄悄看向一旁的白居易。
李绛手里的诏书,正是皇帝对讨伐成德主帅人选的公布,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主帅人选居然是中官内常侍吐突承璀,皇帝没有设置行营节度使,反而任命吐突承璀为左、右神策、河中、河阳、浙西、宣歙等道行营兵马使、招讨处置等使,实际掌握了这次征讨成德的军事大权!
这一连串官职任命都把大臣们看懵了,更别说身为内相们的翰林学士了。
一收到此诏书,他们就成了这样。
此时白居易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正低头伏笔疾书,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崔群不用猜都知道,白居易所书内容必然是为了李绛手中的那份诏书。
李绛的目光也渐渐被白居易所吸引,看着白居易那副认真表情,他终于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站在身后看了起来。
“好!写的好啊!”
李绛仅仅看了几行,就忍不住击节叫好起来。
“乐天如此,本官自然也不能落后,这封奏疏某也是写定了!”
李绛也赶紧也走到了书案前,铺开纸张,捉起笔书写起来。
崔群眼看他们二人都已经开始了,自然也不甘落后,凝神聚气跟着写了起来。
身为翰林学士官,除了正常的朝廷承制,他们也有着谏议权!
一时间翰林馆内除了沙沙的书写声以外,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未几,白居易首先停了下来,拿起自己的印章沾上印泥端端正正的盖了上去。
“乐天,先别急着呈上去,咱们一起上疏!”
崔群见白居易已经拿着奏疏站了起来,连忙停下呼喊道。
“人多分量大嘛!想必今天不止咱们几个翰林学士在这里奋笔疾书,有识之士都是不约而同啊!”
这么会儿功夫,李绛也笑呵呵的收了笔说道。
“陛下他怎么能用中官担任统帅,这古往今来闻所未闻啊!”
白居易手里紧握着奏疏,终于忍不住义愤道。
“乐天不用多言,陛下此事绝不可行,朝廷自由法度,但凡征伐历来以大将为主帅,授以节钺印信,岂有今日之宦竖为帅?”
崔群也附和着说道。
“吾几次给陛下进谏,宦官之辈骄横跋扈,侵害政事,还谗言忠贞,可陛下就是不听,还说什么中官不敢进谗言,就是进了他也不听……可这帮人巧言令色,曲迎逢上又不知仁义,心胸狭隘而唯利是图,进起谗言总是投上所恶……陛下就是再英明神武,久而久之必然也会受到蛊惑!现在不就应验了么!吐突承璀身兼左右神策军中尉,又领功德使,禁军大权掌于一人,还不知足,今又图招讨主帅之位,这岂不是又一个李辅国鱼朝恩么!”
李绛自然也是非常义愤,想起他之前对皇帝的劝谏,心里更是气愤极了。
“好了,某的也已经些好了,二位,不如吾等一起紫宸殿面君如何?务必劝陛下收回成命!”
崔群说着话也写好了奏疏,盖上了印章。
“正有此意!”
白居易李绛纷纷点头道。
于是三人手持奏疏,一起往紫宸殿而去。
今日务必要劝皇帝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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