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巡如此一问,黎簇怔愣一下。

“当时你说,晴儿心里有我!”

“是的,陛下,当时晴儿小姐已经拿到那人给的玉佩,她若心中没您,怎会远赴千里去给幽州王送信?”

“是啊,她拿到那枚玉佩,他便是以后位许她!”

“她幼时与您相伴多年,定是有情分在!”

“是啊,定是有情分在!我多想再去见见她,哪怕她不愿睬我!”

“可是,我不能去啊,我现在娶了无数妃嫔,她那么小气,定是要生气的,我不能去!”

萧巡嘴里喃喃说着回到御书房,处理起奏章来,如果注定得不到她,他便做一代明君,让这世间成为她想要的模样。

见他安顿下来,黎簇一步步走下台阶,忍不住转身看身后这座巍峨的宫殿。

他从小便是萧巡身边近卫,所以能看到三人之间的纠葛,看着萧巡登基,下令处死太子及太子党近千人,看着俞晴与萧巡反目,直到俞晴生命的消逝。

也看着俞晴离世时,萧巡如疯魔一般抱着她的尸首,时而痛哭时而傻笑。

怕他出事,他才出声相劝,告诉他俞晴对他的情意。

本想替他宽心,却不曾想,他突然振作起来,幽幽的说道:“是啊,晴儿这样的人,既然爱我,她定能从地狱里爬出,再来寻我!”

也是这一日,他将秦王府后院改为昭明郡主府,将这里原本巨大的地下冰库改建成一座冰雪宫殿。

从此他再未踏入旧邸,却每日里等着她复活以后前来寻他。

黎簇叹息,以前的事情无法判定对错,却空留无数遗憾,惹人无限唏嘘。

一连几日,俞晴都在暗中观察几个商铺,郑氏名下的几个庄子都在城郊,待整顿好这几个铺子再说。

眼看她的生辰渐近,于府上下也都装扮起来。

这一日,她正在屋里查看账册,郑氏带着张嬷嬷几人走了过来。

远远的就听到她的声音。

“娇娇啊,快来!”

进了屋,就来拉她的手。

“走吧,听说舅舅家的杏儿熟了,咱们去打些来吃!”

“这样不好吧,可得了舅舅、舅母同意?”

郑氏拉着她往外边走边说道:“你舅母随着舅舅在任上,家里只有几个老奴守着,今日我们不去,改日他们也要打了送来!”

她们坐上马车,几盏茶的功夫便停在一个朱门大户门外。

门漆有几处斑驳,每扇门上三十六个铜钉见证着这家主人昔日的辉煌。

迈步走去,一路上青砖灰瓦的廊道,屋檐高高飞起,各种神兽静卧其上。

郑老太公曾官至吏部尚书,威望极高。

外祖父谢瑔曾说他性如坚松,品如秀竹。他一生为官清廉,为人端方,一生只娶一妻,也只养育了一子一女。

走到后院,看着一排排的果树,俞晴瞪大了眼睛。

郑氏看到杏树上橙黄的甜杏,高兴的让人支起矮梯,要亲自上树采摘。

俞晴无奈的看着像孩童般欢快的母亲,连忙扶着梯子,生怕她有个闪失。

“咱们今日先摘些甜杏,改日苹果和香梨熟了咱们再来摘些!”

“那边还有枇杷果树和番邦进贡来的葡萄树,到时候也是咱们的!”

“我们这样好吗?”

看着郑氏进了郑府,就像进了自家后花园,俞晴弱弱问了一句。

“怎么不好,这些果树当初都是给你种的!”

“给我种的?”

“是啊,我刚怀你那会儿,胃口不好,只愿意吃这些生瓜梨枣的,买来的水果放不久就不新鲜,你外祖父情急之下,才种了这满院子的果树!”

“对了,那边还有枣树,冬枣可甜了!”

郑氏一边说着,从矮梯上下来,让俞晴上去试试。

她小时候做惯了这样的事情,很快的摘完附近能够到的杏子。

“你看我们晴儿,做事情的时候,只要是我们想做的,都做的这么好!”

见郑氏如此直白的夸赞,俞晴有些不自在。

“母亲,我不过是摘几个杏子!”

“有人还不会摘呢,哪像我们晴儿摘得又快又好!走,去摘另一面的!”

几个婆子扶着矮梯,另外几个郑家的婆子拿来钩子摘树顶上个头更大颜色更鲜亮的那些。

萧瑟躲在不远处的树上,吃了一口刚摘杏子,被酸的几乎要掉下树来。

殊九前襟里塞着几个杏子鼓鼓囊囊的,他低声的笑。

“王爷,刚摘的杏子酸,要放上两日才能吃!”

“就你聪明!”萧瑟拿一片树叶丢他,却还是小口小口的吃完一个,比这酸比这苦的,他吃过太多。

待天色渐晚,郑氏和于晴给郑府留了几框杏子,让他们几个管事的分分。

剩下的几筐全部带回于府。

让人给于庭和玉粟送些,又给几个管事的分了分,还剩下三筐。

回府后,郑氏觉得累了,打着哈欠,“娇娇乖,这杏啊不能多吃,还要放上两日,你每日最多只能吃上一个,否则又要肚里疼!”

“母亲,能不能叫我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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