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熙爱玩,总觉得自己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在段沛之前就已经相亲了好几个,全被她给搞黄了。轮到段沛,金熙算是收敛的了,因为她觉得段沛人还不错,如果以后需要帮忙的话还可以找一下人家,起码金熙是这样想的。
“可是你觉得你们能做朋友吗?”
金熙顿了一下,想了下自己的行为:“我做的也不过分啊。”
路北浛笑笑,没作答。她没告诉金熙,上个星期段沛还发信息给自己,问金熙的情况,还问她在哪家医院,一开始路北浛一脸懵,但她没表现出来,知道金熙又在搞幺蛾子了。这种事换做谁能不生气?段沛还是脾气好的了。
几分钟很快过去,金熙的司机来了。
路北浛站在门口,目送着金熙坐进汽车里。金熙两手搭在车窗上,有点担心:“真不要我送你去吗?”
路北浛摇摇头:“你回去吧,我到时候自己打车去。”
看到她态度坚决,金熙也就没再说什么,知道路北浛是个死性子,说一不二,她挥挥手:“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消息,”说完,扭头就对前面的司机说句,“走吧。”
白色路虎动了起来,脱离女人的视线。
去机场的途中,路北浛回了趟自己租住的房子,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带走,这一趟出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她带的东西也不多,何况她老家就在那里,之前的衣服爸妈也没舍得扔。
首都国际机场的人流密集,来来往往是加快脚步的人,很少有人停下来放缓脚步,有的话便是来这边旅游的。
临上飞机前,路北浛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要回来。她抬头看向玻璃窗外,太阳的余晖撒彻在浩淼的天空,这是在这一天太阳最后做的祷告。
耗时接近两个小时,飞机到达南京的机场。路北浛摘下眼罩,广播里面智能ai的信息传达,有点出乎她的意料,竟然在飞机上睡着了。
下了飞机,路北浛拖着行李箱,就看到大门口站着熟悉的身影。
淡淡的离愁在见到家人的那一刻冲散了许多,路北浛脚下的步子加快。南京这边下起了细雨,落在脸上,痒痒的。
路鸣和季瑶是坐着出租车来接的女儿。司机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路北浛问:“爸爸,没开车吗?”
路鸣解释:“汽车借给你舅舅了。”
听闻,路北浛皱着眉头:“不是说了家里的东西不要再借给他了吗?”
“浛浛,先上车。”季瑶知道女儿的脾气,打算回家再和她说。
路北浛的爸妈性子温和,下不了狠心,为此吃了很多亏,家里的亲戚不多,其他人倒是无所谓,但唯独季叶,说什么她也不希望父母再帮衬这种人渣。
有时候路北浛真不明白季叶这种人渣怎么能够还被放出来。
小时候路北浛家里面很穷,路鸣工作不稳定,季瑶没工作,负责带孩子。每到路鸣好不容易发工资,季叶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就往路北浛家里跑。说是来看看姐姐,其实满心思花在路鸣的工资上。路鸣又是个老实人,每次季叶要走就开始卖惨,搞得夫妻两人心疼,给他钱就算了,还给的不少。季叶拿到钱,两眼就放光,屁股一扭就走了。他这种人及时行乐,只要一有钱,就拼命地花,直到一分不剩。季叶的钱全花在赌和女人身上,花的快,短时间没钱了不可能再问姐夫家要,就趁姐夫一家不在,偷姐夫家里能卖的了钱的,再出去放纵。久而久之,路鸣和季瑶发现了,季瑶被气的够呛,就把家里的锁全换了,那几个月没再给季叶钱花。
季叶没钱了就去抢。有次在抢钱的途中,看到一女的长得还不错,兽性大发,把人拖到巷子里面给强奸了。第二天,季叶刚打开门,一副手铐就戴在了他手上。这件事闹得挺大,搞得季瑶很没面子。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季叶出来后,季瑶还是心疼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有时候还会给点他生活费,但总归是没先前那般对他纵容了。季叶依旧和以前一样,钱全放在赌和泡女人身上。路北浛去年过年回家,吃饭的时候知道季叶又进去了,原因是强奸未成年少女未遂。
路北浛真希望季叶能在里面待一辈子。
回到家,路北浛就拉着行李箱进了房间,不想和父母说一句话。她提醒过很多次了,他们根本就不听。
定好的闹钟响起,路北浛打开房门,她换上了一件素黑的长裙。坐在沙发上的路鸣和季瑶上前想要和女儿说些什么,路北浛提前开口:“我有事情现在,回来再说。”
雨下的更大了,乌云黑压压的堆叠在上空,浑浊不散。车窗滑落下一道又一道雨痕,路北浛的心情差到极致。她的手紧攥住座椅上的针织布,这条路她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每靠近一点,她的心脏就像被压缩在一个箱子里,窒息沉闷。
墓碑旁是一束新鲜的菊花。路北浛眼睛划过一丝讽刺,直接把墓碑旁的菊花往地上狠狠一扫,把手上捧着的白玫瑰小心地放到墓碑前。她看着照片上的青涩少女,伸出手一遍又一遍擦拭着照片上的雨珠。雨小了,路北浛身上已经湿了。衣服贴在她的身上,显现出曼妙的曲线。路北浛忘记了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只是跪在墓碑旁,语气异常地温柔:“我前天晚上梦到你了,你放心,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湿漉漉头发往下滴着水,一撮发滑下来,路北浛将其撩至耳后,“我有点想你了。”
路北浛走到墓园门口,嫌恶地把手中的菊花往垃圾箱里一砸,“咚”地一声,菊花滚入黑暗里。
她还是做不到,在这件事上无法屏息自己抑制不住的怨怒。当她转过身时,一道挺拔的身影进入了她的眼幕。
关澜江神色淡漠地看着路北浛,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他的瞳孔漆黑一片,静默的夜空就像他的瞳孔。那身暗红色西装如同烈火,烧的路北浛心一颤,她的嘴唇发白,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太过于狼狈,可她不在乎。只是不喜欢别人看到伪装之下的自己真实的样子,失算了。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