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透着树影,从远方投射到了地面,温暖如沐,却又冰冷刺骨。
融雪时的气温可比下雪时更加寒冷好些倍,亓官泽不信,一个没了外袍的单薄娘子,能在这层层包围的林子中熬下来。
只是,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似乎都没有什么动静。
“何周常!”亓官泽眼中满是怒火,“可有搜寻到那小娘子的尸首?”
何周常低着头,“回殿下,没有。”
“上百飞虎军都搜不到一个小娘子的尸首?”亓官泽“啪”得一声,将身边的几子拍成了两半,“如此能耐,本世子要他们何用?”
“殿下息怒,不如臣去找吧。”亓官凌起身,他实在也很好奇,方才那位盛气凌人的小娘子到底藏在何处,若对方是个聪明伶俐的,不妨可以收为己用。
不过,亓官泽此时的行为倒是打断了他的想法,却见亓官泽飞袍而起,翻身坐上了他那匹枣红色的卢雪马上,“不必了,本世子亲自去寻!”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慕容玉楼最后出现过的地方。
那棵树叶繁茂的大树下。
这棵树枝干粗壮,上面还有人爬过的痕迹,证明曾经有人爬上去过,只不过一棵树而已,那小娘子还能凭空失踪不成?
何周常道,“殿下,属下上去看过,确实有人爬过的痕迹,但却未曾见下树的痕迹。”
难不成真是妖孽不成?
“将这树砍了!”亓官泽双目布满血丝,怒火冲天,他此生可从未如此过!区区一个女子,竟敢用家世威胁他不说,还不听她号令,如今居然胆大妄为到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霎时间,砍树声混杂着山间的流水潺潺,竟是惊起了几十只藏在树林深处的乌雀,亓官泽忽而拿起背上的弓箭,“唰唰唰”几声,那些乌雀便应声倒地。
“殿下好箭法!”亓官凌在一旁附和着。
亓官泽则是将手中的弓箭朝他的脸上狠狠丢了过去,“都是一群废物!”
亓官凌被亓官泽这般一股脑得劈头砸来,还未来得及躲,他的脸便已经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刮痕,鲜血顿时从他的脸上流了下来,在这白雪的映衬之下,竟显得格外得显眼。
即便如此,亓官凌也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满情绪。
亓官泽冷哼一声,“快回去包扎!”到底还是顾念对方是皇族郡王,若不是不得势,又岂能在他这么一个世子身边左右侍候?这颗棋子他还是要留着的。
“哗啦”一声,此刻那棵大树应声倒下,嘈杂了许久的林子在树木倒下的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周围只留下那阵阵流水叮咚。
什么都没有!
亓官泽怒极,朝身边的何周常道,“挖地三尺!本世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好一个小娘子,你要离开,本世子偏偏不让你如愿!
一阵风吹过,使得亓官泽身上竟打了一个寒颤,他吸了吸鼻子,目光有些狰狞。
亓官凌骑马上前拍了拍亓官泽的肩头,“世子殿下,您该吃药了!”
这是亓官泽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若不能及时服食药物,他有时会变得暴戾疯狂,而有时会变得精神涣散,亓官凌想尽办法安抚住他的情绪,“世子殿下,满山皆是飞虎军,那慕容家的小娘子定然插翅难逃。”
亓官泽咬紧牙关朝亓官凌颔首,“回营地!”
南山高处,离竹屋子大约百里的距离是亓官泽的营地,被送回主营帐时,亓官泽已经有些浑身发抖,掀开营帐之门,亓官泽连床榻都未曾挨着,便坐了下来。
亓官凌正想说什么,却被亓官泽吼住,“出去!”
亓官泽没回病发,都会将身边所有人赶走,他不能保证他病发时是何模样,是故他绝对不允许有人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亓官凌低着头,脸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得往外流,他颔首,“殿下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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