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前,重庆合川有一个叫双凤镇的地方,住着一位民办教师和他的妻子,教师姓桃,周围的都是没有文化的普通乡民,因此文化人就特别受人敬重,这种敬重不仅表现在平时的人际交往中,更体现在对子女的荫庇中。

桃老师和妻子的第一胎是个女孩,虽不是众望所归,倒也还算满意,毕竟这个年代的女孩是肩负着养家,带弟妹,减轻父母负担这一系列的任务而来的。女孩长得白白嫩嫩,竟一点也不像乡下孩子,桃老师为她取名为:余霞。落日余晖,日暮晚霞,不是多么深奥,倒也有些诗意。

桃余霞在父母一声声的叮嘱中长到了7岁,这个小小的女孩已经是2个妹妹,一个弟弟的大姐了。桃老师体弱多病,家中劳作的重担全都压在妻子一人身上,她是早出晚归,为了挣几个公分啥苦都能吃,啥脏活累活都能干。余霞作为家中长女,有着超越常人的懂事,饶是只有7、8岁的年纪,却能干得紧。

双凤有煤矿,常常有未烧透的废煤球会被倾倒在一处,这些废煤球对于煤矿来说没啥价值,但是对于乡民来说却是宝贝,它可以用来自家做燃料,也可以拿去集市上卖掉,换取几毛钱,改善家里的生活。

每天天不亮,余霞就和邻居家的小孩结伴去捡废煤球。

“余霞,余霞,走不走?”邻居家的二丫头比余霞大两岁,身体也壮实,和她一起结伴而行很有安全感。

“来了,来了,马上,我背上背篓就走。”余霞一边大声回应,一边把背篓往瘦弱的肩膀上挂。

一路说说闹闹,半个小时就能爬过一匹又一匹的高山,废煤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个小山丘,余霞和二丫头顾不上再说话,便全身心的投入到挑选废煤球的工作中去了。

“二丫姐,你捡了多少啦?你的背篓是不是快装不下了?”

“没多少呢,余霞,你手脚麻利,肯定比我捡得多吧?”

“嘘!我们别说话了,被别人听见就都跑来捡,那我们就捡不了那么多了。”

“嗯,嘘!”

一番忙碌,空空的背篓被灌得满满当当,一颗颗小煤球就像一只只黑黢黢的眼睛,再看双手,已经被煤球染成了黑色,脸上也横七竖八的分布着一些黑色的痕迹,原来是两个女孩忘我的劳作,汗水层层的布满额头时,胡乱的用手一擦,然后继续把活计做下去。捡了一大背篓的煤球,还得让它们变现,两个孩子“嗬哟”一声,使尽全身的力气背起来,佝偻着身子往集市走去。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虽是寒冬,但是今天的天气不错,如果是在平时,这样温暖的阳光一定让人全身暖洋洋,惬意得很。但是两个女孩才捡完煤球,现而今又要赶着去集市卖掉,生怕走慢一步就下市了,到时候煤球卖不出去不说,还得再背回家,想想都可怕。于是两个女孩一路不敢耽搁。

“二丫姐,你的脑袋在冒烟!”余霞走在二丫头后面,看着二丫头的脑袋上腾起一团白雾。

“啊?不会吧?哈哈哈哈哈,余霞,你的脑袋也在冒烟。”二丫头回过头来,爽朗的笑了起来。

原来冬天的温度低,两个女孩却因为肩负重物,又急着赶路,热得脑袋都冒烟了。

“余霞,你准备卖几毛呀?”

“五毛,行吗?”

“行,我们都卖五毛,说好啦,不许变。”

嘻嘻哈哈一阵,女孩们继续赶路,等到了集市,发现买鸡鸭的,卖辣椒青菜的,卖大米小麦的,都陆陆续续的收拾着空箩筐,空背篓,准备回家吃晌午饭了。

余霞赶紧帮二丫头把背篓接下来,二丫头伸伸酸疼的胳膊,又急急忙忙帮余霞也卸下背篓。两个女孩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集市上所剩无几的人,一点主意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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