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伯的话,百草内心一惊,说起神兵利刃,那可不是他老本行么。
只是这黄婆卖瓜之语,倒是不好从他自己口中说出,便尴尬的笑笑,说道:“此去往东一里地,有一家刘氏铁匠铺子,客官所问的神兵利器,怕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哦?多谢小哥指点。”随即这位叫李伯的,便取出一两碎银,扔给少年。
少年眼前一亮,双手接住,千恩万谢。
虽说在铁匠铺子,这些天挣的银两不在少数,却也没人会嫌钱多。
出手如此阔绰的客人,倒也是颇为少见。
随即,少年也是投桃报李,和两人谈了起来,小的说到这平町县的名胜古迹,大的便是这各州县的奇闻轶事。
说到最后,谈起那十年前的妖蛟肆虐之事,那原本听得津津有味的少女,突然噗嗤一笑。
少年顿时有些看呆了眼,一时间竟是没有收回目光来。
“好个孟浪小儿,怎的如此看人?”
少女被这灼灼目光,看的满脸娇羞,不免有些懊恼了起来。
百草也顿感自己有些无礼,连连低声道歉,却不知少女此时,却是咯咯笑了起来。
“开个玩笑,莫要当真,江湖儿女,倒也不是瞧不得,只是别这般定定看人。”
正当少年还要解释一番,却见一旁沉吟不语的李伯,突然变了脸色。
他离山门多年,被大武朝皇室奉为供奉,食皇家俸禄,为皇室排忧。
当然,这也并非他贪图世间虚名,而是另有原因。
凡是想要修成地仙者,必要以地脉龙气压制劫数,游历天下以证功德,否则轻则遁入魔道,重则心魔滋生、灰飞烟灭。
而那地脉龙气最重者,自然非皇权莫属。
此次故地重游,一是听说此地出了一名名匠,二是在这凡间游历多年,也是该回山门一趟。
此地离万剑仙宗山门不过几百里地,正是要回去一趟。
却不曾想,刚到此地,竟是收到宗门传音。
“剑尊后人现世,排查齐州所有孩童灵骨……”
李伯便是当年斩杀泥鳅精的李长老,也管不得那少女在百草谈及此事的时候发笑,正主正在此处,而少年却谈的眉飞色舞,每有夸大之词,竟还有那十年练剑的奇异趣闻。
也不知道真有哪个傻子,会信了这如此无稽的话语。
若真有这样的人,那可就太有趣了。
“这位小哥,不知可否代老朽照顾我家小姐?”
“什么?”
百草有些愣神,想不出眼前的老者,如何会有这样的要求。
“小哥不要误会,老朽携我家小姐到此地游玩,见小哥刚才讲的颇为生动,定是对这周围事物了如指掌,不如做个向导,带我等在这周围游览一番,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听了李伯的解释,少年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这样的照顾,于是便应了下来。
“那明日卯时,老朽便在那迎福客栈等着小哥前来。”
如此约定好了时间,少年这才在恍惚之中,离开了临仙酒楼。
这一夜,少年满脑子都是那少女的莺声笑语,竟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百草便早早来到迎福客栈,等在门前,不多时,那昨日声线粗犷的马车夫,便赶着马车而来。
此人虎背熊腰,眉如剑,眼如炬,一身杀伐之气隐现,比自家那一辈子打猎的老头,不知道要凶煞多少倍去。
“此人定是个杀伐果断之辈,怕不是军中的大将,也就这般风采,此时竟是个牵马拉车的马夫,看来那两人的身份,真的不一般。”
少年百草内心忐忑,倒也不是惧怕,只是另一番心思。
没过多久,少女和那李伯便从客栈出来,还是昨日那般装束。
“小哥来的倒早,倒是让小哥等久了。”
“不久不久,我也是刚到。”百草连连摆手,哪里敢摆什么架子。
李伯点点头,说道:“那便出发吧!”
于是,李伯和那少女,便在少年的引领下,在这平町县,汜水镇附近闲玩了起来。
今日中秋,倒是比昨日更加热闹一些。
大武朝廷,虽是以武治国,却也不乏附庸风雅之辈,只是这汜水镇繁华不假,地儿却着实小了一些,也称不上人杰地灵。
要不然,也不会只有赵老秀才那一家学堂,还是随缘入学。
于是,那些酒楼、游船倒是多有人光顾,而那猜字、对对的灯廊却是无人问津。
三人游了小半时辰,顿觉马车累赘,改为徒步行走,不知不觉间,就行到了那刘氏铁匠铺口。
只是今日中秋,那铁匠铺本就休假,此时门窗紧闭,倒也息了找寻那传说中名匠的想法。
百草一步一景的介绍,倒是将那在老秀才处所学,都运用了一遍,引经据典,讲的那少女是频频美目泛光。
如此,到了午时,三人游船行至那汜水源头,洛湖之处。
洛湖中心有一小岛,岛上独有一家酒楼,名为“盈水居”,此处多有时令水产,做成美食也是颇为鲜美,倒是比起那噱头的临仙楼更是有一番真材实料。
只是此地离汜水镇倒是颇远了一些,若不是真好这口时令鱼鲜,倒也不会特意来此,所以生意反而没有临仙楼那般爆满。
但如此也是更文雅了几分。
三人行至此处,正是到了饭食的时辰,也正好尝尝这时令鱼鲜的美味。
百草其实故意来此,他对此处的鲈鱼可是馋了好久,正值中秋佳节,此时这洛湖中的鲈鱼,更是肥美异常。
稍许清蒸,淋上热油、酱汁,真是鲜掉眉头,不过这价格也着实美丽。
今儿个有人请客,百草哪有不宰大户的道理。
于是乎,当一盘盘时令鱼鲜摆上桌来,少年便也一改先前之拘谨,大快朵颐了起来。
如此动作,没有惹来眼前两个大贵之人的反感,反而让三人的关系,更加贴近了几分。
吃到饭饱,少年苏百草这才想起,陪了一上午的这两位贵客,竟是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于是便朝着一旁的李伯,询问了起来。
而那一旁,吃得时令鱼鲜颇为满意的少女,竟是毫无避讳,眼含羞怯的自己告知了名字:“我叫掬月。”
少年一愣,此掬月之名,显然未带姓氏,这无形中倒是又亲近了几分,便也连忙报了自家姓名。
“我叫苏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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