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气”,褚喻牵过她的手,握在手里。“莫要烫到自己。”
褚喻的手心热热的,被他握着手感觉很舒服,就是这手太硬了,要是能像娘亲那般柔软就好了,江羡鱼这样想着,便也没把手抽回来。
“阿喻也会帮姐姐的,相信姐姐一定可以。”褚喻感受到她的惬意,索性两只手一起捧着她的手,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真是小啊,感觉轻轻一用力就会喊疼。”
“哎,但愿如此吧。”江羡鱼根本不相信褚喻能帮她自己什么,毕竟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小奴隶,可能到时候还要亲自来教他认字。可是江羡鱼完全忽略了褚喻在戴罪之前也是簪缨世家的公子,就连自己的爹爹江今朝也亲口认同了他身为褚家子的才学。
用过早膳后夫子便来了,江羡鱼和夫子交代了几句便将褚喻领来了夫子面前。“夫子,这就是褚喻。”她将褚喻推到夫子面前。
“嗯,你爹爹方才同我说过了,你们先坐吧。”夫子捋捋他的胡子,从书箱里拿出课本。
“前日留与小姐的课业可有完成?”夫子伸手示意江羡鱼将课业交给他。
完了,完全忘了。
昨日把褚喻接回来太激动了,完全忘记还有课业这件事了。夫子前日让江羡鱼仿着前朝大家写一篇策论,她现在连墨都还没磨。
“哈哈,夫子……”江羡鱼缩着脖子讨饶。
“哎……小姐,课业不完成如何巩固课上所学?”眼见夫子又要口若悬河地数落自己,江羡鱼忙看向一旁的褚喻,示意他出口帮忙。
“夫子,不知夫子可愿讲授一下昌黎先生的《师说》?学生有几点不明。”褚喻向夫子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
夫子愣神,似乎没想到一个被称为“小奴隶”的他居然敢插话,更没想到他居然知道韩昌黎先生。“好好好,你倒是个好学的,小姐能有这样的伴读,日后可要更加用功才是。”夫子似乎很愉悦,居然真的停下了对江羡鱼的说教,转而开始讲起《师说》来。
其实褚喻在夫子从书箱里拿出课本的时候,见到那书箱的内侧写有“圣人无常师”,那是名篇《师说》里的名句,估计是夫子写来鞭策自己的。读书人都是这样,只要提到他感兴趣的文章,便会滔滔不绝。
江羡鱼震惊地望向褚喻,连夫子在说什么都没注意,她原本只想褚喻为你求求情,吸引一下夫子的注意,好让自己有时间编个理由,没想到他居然让夫子直接消了火气。褚喻注意到她的视线,向她投来一个眉眼弯弯的笑,似乎在说:“姐姐放心,有我呢。”
这位新夫子是临珠县本地人,和京城里那些老学究似乎不太一样。江羡鱼虽然不至于说喜欢上这位夫子的课,但总归没有以前在京城里那么束手束脚的,要知道以前的夫子一个不高兴可是要拿戒尺抽手心的!
这节课夫子还真就顺着讲起了《师说》,又着重介绍了韩昌黎先生的生平。褚喻听得很认真,时不时会向夫子提问,见江羡鱼面露疑惑,还会悄声向她解释文意。一节课毕,夫子对褚喻赞不绝口,“老夫本还想着多塞给老夫一个学生,老夫恐会压力倍增,没想到这后生颖悟绝人,还一心向学”,顿了顿,夫子一脸遗憾,“就是可惜了是个奴籍,否则他日必成大器。”
褚喻施礼,“夫子谬赞,学生只是想陪着小姐,若能学得几篇文章,也算是学生三生有幸。”他并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的野心,一是不知那“仁慈”的皇帝的走狗是否还在暗处盯着他,二是江今朝似乎对当年的事知道点什么,不止一次提点过自己不许想着复仇的事,更不许将江羡鱼牵扯进来。
夫子乐呵呵地提着书箱走了,这次甚至连课业都没给江羡鱼留。
“阿喻你原来是这么厉害的吗?”江羡鱼绕到褚喻面前,偏头看着他。本来还以为需要自己教他,没想到这节课下来,反倒是自己被他教了几句。
“阿喻不厉害,阿喻只是恰好听别人说过这篇,想着要帮姐姐所以才冒然开口了,姐姐不要怪阿喻。”他低下头,仿佛真是一个做错事害怕被罚的小奴。
江羡鱼当然不会怪他,他不仅帮自己避免了夫子的训斥,还让夫子高兴得连课业都忘了留,她觉得自己真是买了个宝贝,不仅长得好看,说话好听,还能帮自己应付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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