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见对方脸色变了。

糟糕,还真有血缘关系啊!

她正想快速改口,马年早一步道——

“裴夫人,你当真觉得,爱能抵挡住一切吗?”

此时的马年,没了总兵公子的傲慢嚣张,双眸盯着她,面存希翼,仿佛她的答案至关重要。

一看,就是从未有人能这样和马年说过。

她点点头。

马年会心一笑,笑意直达眼底,“裴夫人胸襟豁达,世间少有。”

说话时,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沈桑宁下意识想缩手,但忍住了。

反正也是当“姐妹”聊的,她心里的诸多疑问还未完全得到答案。

“看来,马公子与我心意相通,都认为爱该在世俗以外,想来,你早已心有所属,容我冒昧问一句,马公子既然已有心上人,为何还要纳妾?”沈桑宁轻声问道。

马年听得她的问题,脑海中被迫浮现一些画面,他闭眼,流露痛苦之色,“我别无他法。”

被迫的?

沈桑宁疑惑,就算为了传宗接代被迫纳妾,当街抢人总不是被迫的吧!

马年睁开眼,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裴夫人,你不觉得,我很像女子吗?”

沈桑宁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也不知该回答像还是不像。

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是男人,只不过身板瘦弱,样貌稍秀气,披着头发,肤色白皙,这才显得阴柔。

她顺着道:“好像确实,马公子这皮肤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是有什么保养之法?”

马年得到满意答案,点了点头,“不瞒你说,我从不吃公鸡,只吃母鸡,每日都吃豆腐,用羊奶沐浴,而且我还有偏方,就是……罢了,这话不能说太明白了。”

怎么就太明白了,分明重点都还没说。

沈桑宁追问,“什么偏方啊?”

马年看着她,拍拍手,“来人,去将我的馄饨取来。”

取馄饨的过程中,沈桑宁提到紫灵,“你劫走的是我身边心腹,眼下店小二已经去将护卫唤回,不如你先将她送回来?”

马年没有推脱,点头,朝一侧侍女道:“待那姑娘醒了,让她自己上来。”

“是。”侍女下去了。

房中只剩下沈桑宁与马年两人,马年摸摸自己的脸,诉说道:“我努力了许久,才变成如今这模样,只是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有裴夫人这般心胸,我幼时友人,都渐渐离我远去,有些还与我保持联系的,也只因我的身份,但他们不知,他们的眼睛会说话。”

“他们厌恶我,”马年的眸光变得黯淡,“而我喜欢的人,也无法长久陪伴我,这么多年,从未有一人能真正理解我,与我说说话。”

沈桑宁的共情能力有限,温声道:“你后院的妾室,也不能与你说话吗?”

她始终没有忘记,与马年说这么多,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套出他妾室的消息。

提及妾室,马年眼中划过轻蔑,“她们怎么配做我的知己?”

就在沈桑宁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时,馄饨来了。

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桌,沈桑宁是头一回见肉这么多的馄饨。

“全熟的,放心吃。”

“……”听了这句话,她哪里敢吃。

太诡异了。

“这是哪里做的馄饨?”她问。

马年神色如常地咬着馄饨吃,“我家食肆做的,这里头的东西吃大补的。”

沈桑宁低头,看着几近透明的馄饨皮,里头的肉透着粉红色,汤里还放足了姜片。

她嗅了嗅,还没嗅出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大喊——

“少夫人,他们吃小孩!丧尽天良啊!”

紫灵冲进屋里,发现屋内两人相处竟意外和谐,还一起吃馄饨,她尴尬地站在门边,不讲话了。

马年蹙起眉,面上倒没有被戳穿的愤怒,而是被打扰用膳的不满,“裴夫人,你的丫鬟好没规矩。”

沈桑宁却沉浸在吃小孩的话里,不可置信却不得不问,“马公子,你,你的偏方,不会是——”

“怎么可能,”马年理所当然地开口,“杀人犯法的,我从未害人性命。”

沈桑宁松口气,她差点要以为这馄饨是人肉做的了。

岂料下一瞬,就听马年古怪诡异地笑了声,与她分享道:“这些是未能安稳留于世、尚未完全成形的胎儿,还算不得人。”

沈桑宁惊骇地睁大眼,看着碗里的馄饨,这竟是……

她背后一阵恶寒,胃里难忍恶心,捂着嘴起身跑到一旁干呕。

“少夫人,”紫灵担忧地拍着她的背,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道,“这个马公子的车里,有个相好的哥哥,他吃这些,好像是为了变成女人。”

吃这些,就能变成女人?

究竟是疯了还是癫了,哪里听来的偏方?偏方可怕,信这偏方的人,更可怕!

马年见她干呕,也不稀奇,“裴夫人,这秘制馄饨可是好东西,吃惯就好了。”

“抱歉,”沈桑宁忍着恶心直起身,“我怀有身孕,吃不了。”

“裴夫人怀孕了?”马年的目光往下,落在她的小腹上,眸中再次出现羡慕之色,“真好。”

沈桑宁再看他,就像在看地狱里的恶鬼,他在羡慕什么?

他的孩子,他何曾好好对待!

他,就是恶鬼。

沈桑宁克制住自己的不平静,在紫灵的搀扶下走回原位,缓缓坐下,“马公子这偏方,我闻所未闻,当真有用?”

马年望着她,眸中闪烁着异样兴奋的光芒,似乎对她没有指责而感到意外欣喜,他诡异的笑逐渐变得温柔,点了点头,“是有用的,我亲身试过,你不用害怕。”

他再次邀请她品尝。

近透明的馄饨皮,似能让人窥见原本形态。

看得沈桑宁愤怒之余,毛骨悚然,唯有垂着眸,才能掩藏住她心中愤慨,“马公子,我即将为人母,实在无法享用,不过我想问问,您这偏方是从何处听来的。”

“一个神婆。”马年道。

“神婆?哪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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