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安听了张平的陈述后,内心深处说不触动是假的。十几分钟后她收拾一新,跟着张平去往医院。
上车时她看到了包装精致的一大捧玫瑰花,躺在那里静静的绽放,空气中有丝丝缕缕的淡淡花香。
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把自己弄受伤了。那个男人,原来会因为误会这么难过吗?是不是说明他心里有我?!
廖云瑾在窗前目送顾念安上车直到离开,拳头紧握后又松开。一贯温柔示人的脸上,多了几抹阴晴不定的表情。他明白,现在还不适合现身阻拦他们见面。
好在那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讲电话的时候,嘴里叼了一根香烟,瑞凤眼下那双深邃的眸子,隐在烟雾缭绕间,时而清淡,时而深沉。
黑色的迈巴赫直接停到了住院部的地下车库。张平停好车,赶紧小跑过来替后座的顾念安开门
“顾小姐,我们到了。”声音满是喜悦,态度毕恭毕敬。
顾念安下车后,顾不上自己的脚疼,疾步往电梯口走去。张平在身后看出了些微异常,赶紧追上去搀扶着她,两人先后脚出了电梯。
快到墨白所在病房门口时,顾念安没来由的紧张,无形中又放慢了脚步,落在张平眼里一锤一拐的很明显。
“顾小姐,你的脚要不要紧?要不您和墨总一起住院修养吧!”我真是个大聪明!
“我没事。墨、”不自然爬上顾念安的脸庞“他没事了吧现在?”
一想到分开还不到半个月的人,又要以这种方式见面,她有点鄙视自己,没出息。
张平似乎看出了她的退缩之意,赶紧又热情上前搀扶,有意拔高说话的声量
“顾小姐,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我昨晚送他来的时候,手掌上玻璃渣子扎的血肉模糊,胃出血导致昏迷不醒,头发都汗水湿透了,这么冷的天……”
“他自己作,能怪谁?!”声音清冷淡然,完全没了下车时的关心则乱。
顾念安知道张平在拿话点她,想让她心疼墨白。可她此刻,突然心疼不起来了。只要一想到他过去对自己的欺瞒糊弄,她就觉得自己不配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是是是,墨总就是自作自受!谁让他不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谁叫他一意孤行不相信你,他活该……”墨总,您千万别怪我!张平边骂边祈祷。
说着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了病房门口了,张平放开顾念安的胳膊,生怕她又走了,赶紧抬手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墨总,您看谁来了!唉?”墨总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人呢?
顾念安慢慢挪到病床边椅子坐下,伸手摸了摸贴床的被子,还是温热的。说明墨白刚离开不久。床头柜上的食物被吃了一大半,还没来得及收,应该没走远。
“墨总,您快来病房啊,顾、”小姐来了!话没说完呢,电话里就传来挂断的忙音。
张平看着一脸懵逼的顾念安,赶紧打圆场
“嘿嘿,我们墨总每次话听一半就猜到了下文,太聪明了我也没办法……”
“……”我信你个鬼!
“5分钟还不来,这辈子都别见了。”
顾念安忍着某些情绪,弯下腰去揉捏受伤的脚踝。谁知下一秒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夹着几丝薄怒
“凭什么你说不见就不见啊!”
墨白一身病服的出现在门口,胸口有些许浮动,他是接了电话从医生办公室飞奔过来的,手上的检查单子此刻慢慢变得皱巴,他望着那个日思夜想的女人,说道
“顾念安,我同意你离开我身边了吗?”
男人头发乖顺的伏贴在额前,略显苍白的脸上依然有股上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势。加大版的病服并没有因为冬天而显得臃肿,脚上的棉拖鞋很新,确实是个病人的打扮。
顾念安只回头看了两眼,不曾言语。转过头,端正身子坐好。
顾念安,你有点出息!怕他干嘛?现在他又不是你上司了,也不是你男朋友了,就连那一纸协议也是假的。
千万别怂!
墨白自进门开始,视线就一直落在顾念安身上,见她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勾唇冷笑一声“呵!”他缓慢走近她,手中的单子被他对折又对折,直到成卡片大小,他随手一丢,稳中2米远的墙边垃圾桶。
“墨总,我还有事要跟你汇报!昨晚、”
张平感应到了墨白进来后迎面而来的低气压,赶紧上前准备说明昨晚蹲守一夜的结果,奈何还没走到他面前就被他眼神示意:这没你什么事了。
“是,墨总。顾小姐脚受伤了您、”注意点分寸!
“滚出去!”
张平在墨白暴怒的吼声中,安抚性的看了眼吓了一跳的顾念安,迅速退出病房,关门,立正、站好,拿出手机又点了两份营养早餐。
墨总,您轻点作!这次顾小姐要是再跑了,你两就真的回不了头了。张平对着虚空行了个耶稣基督教徒礼。
病房内的气压越来越低
这狗男人,怎么变得这么喜怒无常了?顾念安很不悦的蹙眉思索。想不通。好想骂娘!
你特么不高兴个什么劲儿?!我顾念安又不欠你的。看在你生病了可怜的份上,好心来看望你,就这种态度?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墨白见顾念安迟迟不说话,走到她身后,两眼自始至终没离开过她一分一秒。
这女人,坐在那里昂头挺胸的样子,像极了第二次临江公寓面试时,对他的无所畏惧和不屑一顾。才短短的十来天不见,她身上竟然找不到一点过去的影子,对自己投怀送抱、你侬我侬时柔情蜜意的影子!
墨白心口突然开始钝痛,昨晚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
“那个男人是谁?”商场门口抱你上车,酒店门口抱你上楼的男人,到底是谁?!
墨白走到顾念安前面,就着病床坐下,见她一脸平静不愿意开口说话的样子,气不过,重重的砸向床沿,金属制品的硬度,足矣让他缠着纱布的右手伤口裂开、渗血,可他全然不知,继续逼问那个答案
“回答我,顾念安!”一字一句,清冷淡漠。让人解读不出他除了强势逼问,还能带有什么样的情绪。
“跟你有关系吗?!”
顾念安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与他一样的冷淡漠然,甚至更胜一筹。她直视他的眼睛,慢悠悠的吐字清晰“呵呵……墨总,我们早分手了。我和谁在一起,谁又抱着我,与你无关。”
误会就误会了吧。反正你也不是我的良人。何必解释?我还非你不可是吗?想的美!
“哈哈哈……”笑声中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好,好的很!你承认了对吧?”墨白突然伸出受伤的右手,掐住顾念安的脖子,引得她伸手掰扯强烈反抗“放、放开我!你……混蛋!狗……死唔唔?”
墨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疯了样堵住顾念安的嘴。也许因为她嘴里那些含糊不清骂他的话,让他觉得比她闭口不言的样子勾引人;也或者因为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一靠近她就压制不住体内翻腾的热血,只有强取豪夺他才能感觉到畅快。
他慢慢松懈了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早已勾住她的腰身拉向自己的怀抱,用长腿禁锢住不让她逃脱。本是苍白干枯的唇,碰到她那熟悉又娇嫩可口的唇舌后,瞬间变得湿热灵活起来。霸道又冷冽的男性气息,被他一点一点挤进她的嘴里,通过口腔,传到了她的心里。
“唔唔……放…开”这里是医院!狗男人!不是误会我偷情吗?怎么还上赶着亲这么带劲儿?!有本事松开我啊!
顾念安感觉自己脖子快断了,被迫的承受着墨白强势的攻占领地。看着他眼里的情欲渐深,她终是力气小了挣扎不过,干脆闭眼开始深切体会,体会这个久违的熟悉的吻。
墨白,你混蛋!你从始至终把我当什么?玩腻了就换的女人,还是可以用钱来衡量交易的拜金女?为什么我都放过自己不再奢求你的爱了,你却不想放过我?
安安,你刚刚在骗我对不对?你没有背叛我,你也和我一样,身体比嘴诚实得多了。墨白忍不住心想。有意加深了这个久违的亲吻。
他见她终于变得乖顺了,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游移到她的后脑勺,放在她腰际的大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他渴求更多。一个辗转间,她轻易的被他推倒在床,两人的唇舌终于得以分开片刻,他的俊脸很快又贴了上来,大手想扒拉她碍事的衣物。
可她不想就此沉沦了,右手聚集力量,一触即发。
“啪!”寂静的空间里响起突兀的打巴掌声。
墨白单手捂脸,错愕和委屈同时进入眼睑
“你居然打我?”不让我碰,是不是为那个男人守节?
想到这,他恼怒的再次倾身贴近,手上动作略显粗暴,想就地把她拆散,一雪昨晚的耻辱。
“啪!”又一巴掌落在红了眼的男人脸上,泛红的印记浮现得很快,他的脸保养得跟他的年纪太不相符了,打上去手感还挺好的。
“清醒了没?!”慌乱之中哑吼出声,她怕了这样的墨白,他刚刚真的想对她用强。
她眼里的情欲隐退得干净,双眸渐已清明,她继续对他吼道“墨白!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这么对我?!不懂得尊重人我教你。滚开,别逼我恨你。”说完很用力的推开一脸恍惚的男人,赶紧下床走。
“你只能待在我身边。”你休想再逃离我。
没有爱哪来的恨!
墨白快速回过神,来不及细想她的话。大手一捞,才下床走出两步的顾念安又被他禁锢在了怀里。她挣扎的厉害,他也终于舍得温声细语,安抚这只暴躁不安的小野猫
“安安,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我其实很早之前就、”
“够了!!!”
顾念安胸腔里的怒意终于控制不住了“我不是你的安安!以后请别这么叫我!!我去哪儿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你是!你就是我的安安!”墨白没了之前强势逼问她的那种架势,此刻完全慌了,被她抛弃过两次的痛苦又在心里蔓延。他眼角因为情绪激动变得充血,无形中,她被他的双手越捁越紧“我不同意你说的一别两宽,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不同意分手,你睡了我那么久休想把我甩了。你说过的,你爱我,你忘了吗?”
“墨白,你叫墨白。”声音透着一丝疲惫,从起来到现在滴米未进,没力气和这样一个无赖吵架掰扯了。顾念安懒得挣扎了,软下身子随他从背后抱着。反正嘴是自由的,有些话很早就想说了,今天既然他逼她到这一步了,一次性把话说完吧
“我爱的人我为之动心过的人,他叫墨子白。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我的心也死了。”低沉无奈的声音,仿佛有千金重
“所以请您墨白墨少,高抬贵手,放我走。”我玩不起你们有钱人的感情游戏,也无心参与了。好聚好散吧。
他不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这么无所谓的说出那份心痛。
“墨子白就是我!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好给你昨晚的野男人腾地方是不是?”
不知好歹的女人!
墨白快速掰过她的身子,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哪知顾念安受伤的脚,辗转间又因受力不当崴了一下,疼痛难忍。
“啊!”这一呼痛声可不小,是个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到“嘶……啊好痛……”
“安安,你怎么了?”刚刚某个男人还挺嚣张的气焰,瞬间熄了。
墨白见顾念安站立不稳还一脸痛苦,赶紧松开抓着她肩膀的手,蹲下身子查看情况。
“早餐到了,先让顾小姐吃点呃……抱歉!”张平推门进来,和横抱着顾念安要出门的墨白,差点撞了个满怀。他赶紧让路,把外卖放好追赶出门。
这种时候少了我可不行啊!张平心想,我得赶紧去挂专家号缴费办住院,这可是他们和好的绝佳时机!
在去看诊的路上,医院人来人往,一个穿病服的男人抱着一个穿常服的女人。
到底谁病了?
顾念安好几次挣扎着想下来,墨白不让。硬是从9楼住院部抱到了2楼外科门诊,她直翻白眼,倔强的扭过头不看他。
“你昨晚被别人抱着时,可没有这么别扭。所以,你对我还是不一样的对吧?顾小姐~”墨白这会儿心情好,开始揶揄她了。
在看到她脚踝浮肿时,他终于晴天霹雳的想起了张平几次三番的提醒:顾念安的脚受伤了。
所以昨晚那男人是避免她伤上加伤才抱她的。
至于昨晚进酒店后的事情,他相信顾念安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毕竟有他这个珠玉在前。而且,没记错的话,昨晚自己胃疼晕过去之前,她是被吵醒后接了电话的。真和男人开房做点什么,早关机免打扰了才对。
“别人胸怀宽广,不像你,小肚鸡肠。”顾念安根本不知道抱着她的男人,早已经把她剖析了个透。
“呵呵……等会儿检查别哭。”笑声和煦,声音低沉有磁性,他对她的宠溺快溢出眼角“女人,我记得你好像很怕疼”疼字被他说的戏谑,甚至不要脸的低头凑近她耳边,深邃的眸子打量了一下她光洁白嫩的脖颈,用彼此才听得到的声音低语
“我们第一次那会儿,你也是如这般嘴硬……”见她耳朵脸颊慢慢由白变红,他感觉自己这才算雪了昨晚的“奇耻大辱”。
“……”顾念安强忍被撩动的心弦,放在怀里的纤手,五指张开又慢慢捏拢。
好想再给他一个大耳巴子啊!狗男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恶趣味?!
钞能力很有用,可以让看病的路上一直绿灯。
一个小时后
顾念安躺在病床上,闭眼假寐。她不想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旁边病床上的墨白。
气!!!
就在半小时前,这个男人强行让医生给她办住院,美其名曰:夫妻双方互相有个照应!好吧,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算了,大不了你住你的VIP我睡我的三人间,谁知,等她躺床上时直接被医护推进了他的豪华单间!
谁能告诉我,这世道人心到底是怎么了?!顾念安捶胸顿足,一口老血哽在心头。
就连住个院,都住出了一种不得不和前男友同居的羞耻感!们医院这么随便的啊!
期间墨白要喂顾念安吃早餐,被她鄙视的彻底“我是脚伤了,不是手伤了。你不是胃出血,是脑溢血吧?!”
幸好两个不同系别的医护人员来的及时,给一个安排挂点滴,另一个安排疏经通络。墨白这次没有发癫,一边打针一边认真的观看学习别人怎么推拿按摩脚踝。他想等他滴液打完了,亲自给她服务。
推拿按摩师走的时候再三叮嘱“顾小姐您脚千万别乱动,多注意休息。一周左右方可痊愈。”没等顾念安回话,墨白就清冷出声赶人
“知道。你可以出去了。”
他突然觉得这份钱可以省省,完全没必要。虽然不差钱,但就是不爽。尤其是看到顾念安一脸享受的接受别的男人给她推拿按摩,心里更不爽。
可他再不爽也得憋着。
张平拿着两份行李再回到医院的时候,站在门口从透明玻璃窗看去,里面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墨白安静的靠坐在床头玩手机。英俊倜傥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时而蹙眉,右手还在比划捏揉。顾念安则侧身背对着墨白,睡得香甜。
轻手轻脚的放好行李,张平又重新退出病房。他还有任务,得尽快调查出顾念安这两天的资料和昨晚那个男人的信息。
跟在墨总身边这么久,张平知道他交代过的事他必须办好,就算办不好也必须尽力去办。一个上位者的男人,他此刻放下介怀,不代表他不想掌握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他们以后长久的幸福,昨晚那根“刺“,必须趁早挑出来。
当张平拿到一些监控数据和照片时,他冷汗直冒。原来那个男人是廖氏公子廖云瑾!
他和廖云瑾私下没怎么打过交道,但同是A市有头有脸的企业,他知道他,有些商会场所难免见过。但奇怪的是,昨晚酒店那边,自他们两人进入电梯后的监控一无所知,酒店方说法是那一层的楼道监控被人黑了,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也就是说,昨晚他和另一个人在顾念安房门口,蹲守一整晚,这证据没了。顾念安被廖云瑾抱上楼是否一起进入了房间、进去多久、廖云瑾出来后去哪了,这些都是个问号!
其实这事很好解决,当事人顾小姐说出来,只要墨总信了就行。张平食指敲打额头,在酒店房间内来回渡步。问题是,怕就怕他们,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或是一个问了一个就是不说!顾小姐现在可是巴不得逃离墨总啊!
不过好在,自己作为蹲守到天亮还进入目击过“现场”的证人,是可以证明顾小姐清白的。想到这,张平豁出去了。拿好档案袋,一脸沉重的出了门。
墨白和顾念安的午饭,还是早上那个护士送来的,她分开安置好后就出了门。
“安安,脚好点了没?等会儿吃完饭我帮你上药!”某人吃着饭菜,嘴里不忘献殷勤
“不用。医生说了早晚各一次,多休息就会好得快。”你那尿性我了解,别给我又整一下,得不偿失!
“好吧,那晚上我给你上药。我已经看了一上午的资料,手法肯定比医生好。”女人,快给我施展的机会!
“咳咳咳......”正在喝汤的顾念安差点呛到了,我的人身自由从此都是浮云了吗?!
“怎么了?没事吧,安安.....”
“食不言寝不语,是君子也。”眼看墨白要下床过来,她赶紧眼神制止:闭嘴行不行?
“当君子有什么好的?能让我哄好老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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