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可笑。

前世萧眠的独宠让萧盼重生后面对陈钦生了迷障,进了陈王府她才知道,原来陈钦早就有了好几个通房。

都是从西南封地带过来的。

虽然名分不高,但私底下却斗得如火如荼,激烈程度不输内宫深苑。

萧盼进门后,毫无准备之下已经被他们联手使了好几次绊子,颇有些狼狈。

此刻气氛融洽至极,芍药早就带着其他人默默退出内室。

“王爷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

萧盼走到陈钦背后,想帮他按摩着额头。

“哦?从何看出?”陈钦不动声色,反倒语带笑意。

但在额头被触碰到时,他的后背早已绷直,眼中飞快划过一丝杀意,“这两日胳膊倒真是有些酸痛,辛苦爱妃了.....”

“王爷说得是哪里话。”萧盼从善入流地跪坐在一旁,为陈钦按摩起臂膀。

半边面庞微侧,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温柔至极。

一时无话,唯有陈钦闭目养神,以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萧盼觑了眼他的面色,嘴唇微抿,状似不经意开口,“今日我归家一趟,父亲曾悄悄与我说说,陛下于昨日秘密召见他与越国公、邢大将军等八位王公,欲立辅国大臣......”

“咔擦!”

陈钦猛地睁开眼睛,双目沉沉看向萧盼,连手被碎裂的桌角刺伤都未见半分皱眉。

“王爷!”

萧盼惊呼一声,心疼的扑过去,却被陈钦甩到一边。

“岳父还说了什么!”

他弯着腰,目光逼灼,紧盯着自己的妻子。

萧盼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后背微有些发麻,强自镇定,“父亲,父亲还说,期间半个时辰,陛下已更衣多次,且还提了一句荣王,言语中颇有怀念之意......”

“另外,斩草需除根。”

许是窗扉未曾关紧,一阵风顺着缝隙钻进来,引得烛火跳动不已,在陈钦面上投下狰狞的影子。

辅国大臣......

武昱皇帝早年登基时还是相对勤政,勉强可以算得上是个明君。

只是后来皇位做的久了,疑心渐重,再加上求仙问道,沉迷道术,后宫纷乱,朝中奸佞得势,导致膝下连一个成年皇子都没有。

朝廷动荡,皇帝为了堵住幽幽众口,下旨远在黔洲的陈王世子,赵非韫,以及钦州敏王次子,高洲铎王幼子齐齐上京,作为嗣子。

如今赵非韫不知所终,不足为惧,敏王次子也在上月触怒皇帝被遣返钦州,至于那个不足七岁,只知吃喝玩乐的小屁孩,陈钦本从未放在心上。

可如今,辅国大臣......

陈钦嘴角仍是微翘,但眼神却无比冰冷。

他即将弱冠之年,便是再不明事,也无需劳什子辅国大臣,更遑论八位!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种可能。

老皇帝竟然想将江山交给一个幼子!

何其可笑。

亏得老皇帝每日还装模作样,桩桩件件,可见都是障眼法!

陈钦怒意渐盛,眼尾泛红,拳头渐渐收紧,他绝不允许绸缪许久的盘中之物被他人所夺。

便是老皇帝也不行!

窗外的月已经从云层当中露出脸,白色的月光将窗前的梧桐树投下巨大的影子,陈钦背着光,看不清面容。

屋外传来急而轻的脚步声,院外一个婢女带着哭腔求见陈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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