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李墨二人离开常府后,已是残日渐落西山,余晖如金,洒在一条不知名的河流上,他俩转眼已在西门大街某处小茶馆坐下来,随即张天吩咐茶博士快上两盏清荼。

茶博士道:“清茶稍后就好。”说罢,他转身离去,脚步轻快而稳健。

张天后道:“不瞒李兄说,如今我的俸银大都在我娘那,身上只有二两纹银,委屈李兄了。”李墨听后,摆了摆手,道:“张兄,我们二人只是在此处闲谈喝茶,茶何必要贵重?我平日也不是喜爱喝茶,话说我们二人相谈不久,如此已是破费。”

张天又道:“明年这时,李兄即要加秋闱,而我要比你早几月,提前恭喜李兄高中。”李墨听闻此言,脸上便有三分笑意,道:“张兄,你亦是如此,我也便提前祝贺。”

话说另一头茶博士拿起茶壶,用热水冲洗了一遍,而后熟练地放入适量的茶叶。

接着,他提起水壶,高悬壶口,滚烫的热水如银练般倾泻而下,茶叶在水中翻腾、舒展,瞬间散发出阵阵清香。

茶博士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刻钟后,他已至张天二人旁,把茶端到他们二人面前,道:“二位公子,这是你们的茶,请好好享用。”

随即张天、李墨二人各品了一囗茶后,李墨率先开囗,说道:“天下大事,社会兴昌,在于皇帝、在于百官、在于黎民百姓,今圣上秉承先帝遗志,上承天道,下顺人民,减赋兴学,听我父所言,皇上欲干大事。”

张天听后,眉角一舒,道:“何大事也?”李墨又品了一口茶,道:“张兄,这茶好啊,品一囗时苦,后渐回甘也。”

张天听后,却眉角一紧,道:“李兄别光顾品茶,快言皇上欲干何事?”

李墨听后,眼神忽似北斗星般光亮,盯着张天,道:“欲立新法,而新法之重于改革官制。”

张天听后,身躯一振,道:“此事非一日之计也,皇上定早有打算。”

后又打趣道:“李兄,汝不是我内人乎?如此何为哉?”

李墨顿时慌了神,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至于百官,结党营私,大都以赵丞相马首是瞻,而丞相早已被圣上拜为亚父,少以李瑞大学士为首,两派争锋相对,二人俱是天地之能人,但赵丞相权利之大,六部奏折大都是丞相先过目,辅皇上改之,多有冲撞圣上之嫌。”

张天叹了口气,放下手中茶杯:“确是如此,当今圣上虽圣明,但有些州府官员受人好处,互为裙带,更有甚者,欺民而敛财,百姓至此,天下也不太平,北方齐国屡屡犯边,南方倭寇劫掠不断。若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李墨微微皱眉,道:“张兄此话虽对也不对也。”张天抬手道:“李兄,何意也?”

李墨道:“王朝近百年,有许腐败之象,常矣,然张兄话中对国外祸患说得不对,北方齐国乃土鸡瓦狗,大将军王青可平之,其皇白廉极好女色,世人所知,虽有制衡百官之能,但身体是每况愈下,不久将辞世人间,然最大的祸患是西边梁国,虽先帝在位时,西梁已成两国,南属李纯,北属李世,李纯不必说,寻欢作乐耳,但李世治下张梁,国力日渐强盛,粮草充实,其人善用兵,好从谏,似有统一之象,虽不是太子,胜似太子呀!”

张天心头一震,道:“既然如此,那依李兄之见,当如何应对?”李墨沉凝片刻,道:“正是先前我所说的,皇上欲改革官制,整顿冗官。”

张天听后,啜了一口茶,神色严肃道:“圣上日后有所忧,改革官制必先从丞相开刀,事事掣肘,难以放开手脚。”

李墨听后,道:“如若不如此,放任下来,此消彼长,有大患呀!圣上一人之心,乃万千人之心也,但吾皇厚重好德,丞相有万千门生,难以罢黜丞相,而相亦无大过,罢之,也难堵天下悠悠之众囗,庙堂之上,亲疏不分,殿陛之间,小人食禄,以至狼心狗肺之人祸乱黎民,奴颜婢膝之徒欺上瞒下,苍生之苦圣上焉能知晓?”

后张天道:“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然圣上自有圣福,顺天时,继大位,难者终克之,岂非现今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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