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当天下午了,小囡囡抱着一张香喷喷的白面大饼喊贺年起床。

“五叔叔,吃饼!”

贺年揉了揉太阳穴,熬夜真的不好,这一觉睡得,像是被谁打了一顿,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谢谢囡囡。”贺年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去缸里要了一碗水,刚想刷牙,但想着到处大旱,又倒了回去。

老爷子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气色好了很多,再加上库房充盈了起来,心里没了担子,吃起饭来没了顾虑。

“白面饼就是香啊,一想到咱们以后咱们顿顿都能吃,我就止不住的乐。”二哥嘴里塞满了大饼,但依旧不住地嘟囔。

大嫂给贺年盛了一碗粥,并递给他一张刚烙好的大饼。

贺年机械性地接过大饼,并没有急着吃,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那碗粥,想着石柱上的那行文字。

“五弟,想啥呐。”二哥伸手在贺年眼前晃了晃。

贺年回过神来,“没啥,有点没休息好。”

贺年咬了一口大饼,用筷子夹上一些腌芥菜,这些芥菜是贺家一年四季最常见的下饭菜。

纵是现在理论上有吃不完的粮食,也不能立刻就有肉吃,因为县城肉类产量就那么点,纵然是开钱庄周家,也没法做到天天吃肉。

说到底,还是产量不足,生产资料落后。

砰砰砰!

正吃着饭,正门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大哥解下围裙,擦了擦手,示意其他人安心吃饭,他去开门。

贺年因为石柱上的事心不在焉,便放下筷子和大哥一起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贺家开粮仓和遣散家丁的事情已经闹得全县皆知,再加上马上征夏粮了,多数人对贺家是唯恐避之不及。这时候来贺家敲门,贺年有预感,准没有好事。

果然,一开门就看到周元外那张肥猪一样的胖脸。

“哎呦,贺家老大,在家呐,我还以为你们全家都跑路了呐。”他又望向在一旁的贺年,“这不是贺家的老五吗,我听说你在择书会弄了个什么乐什么典,怎么样,吹拉弹唱的本事是不是有长进,不是说陈瞎子没儿子吗,你去投奔他,后半辈子应该饿不着了吧。”

周家与贺家向来不合,大哥皱紧眉头,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贺年却满脸堆笑的说道。

“周员外的消息就是灵通,不过我这赐福是唢呐,刚学了首百鸟朝凤,咋的,周家有需求?放心,我一定带上唢呐去你家帮帮场子!免费的!”

“你!”

周员外刚想发怒,却看见贺光向前一步,站在了自己弟弟前面。

“周元外有事说事,没事我们可要送客了。”

眼看着大门即将关闭,周员外赶忙托着肥大的肚子挤了进来。

“我这是有正事,可这正主不还没到吗。哎,正主来了。”周员外向着贺年身后望去。

贺老爷子看着贺年和贺光一直没有回来,便在老二老三的陪同下出来看看。

“哎呦,贺老爷子,你这是咋了,你们家的事我都听说了,要我说,少生气,气大伤身不是。不过,老弟我今天来,就是给老爷子你排忧解难的,消消气的。”

贺家二儿子和三儿子直接走向前,再次把周员外给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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