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落在地,头顶灯光闪烁两下,然后熄灭。

余长安站直身子,看着对面基本毫发无伤的男人,有些苦涩。

打不过,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打不过,对方身体涌出来的生命力甚至会让他的身体感到恐慌。

能撑到现在,其实已经是对方玩乐下的一个结果了。

视线恍惚中,黑衣人往前踏了一步。

下意识地,余长安也往前踏了一步,至少,得尽力才行,尽到力了就好。

这一步迈出,余长安却没有感觉到前进,他只是感觉到身体的倾斜,然后看见了那越来越近,无法避开的地面。

摔倒在地面上,身体的各处不断传来疼痛,无法避开的疼痛。

鲜血从七窍流出,毛细血管撕裂,在身体各处溢出鲜血,白色短袖逐渐被染红。

“唔...”

余长安咬紧牙关,身体不自觉抖了起来,他说不出话,能做到的就只是不惨叫出声。

他不允许自己在对方面前露出惨叫,就像他不允许自己的身体被对方吓到发抖。

“你的身体在撕裂,肌肉,包括一些骨头,你还是太小瞧我的肉体强度了,这种对我的盲目复刻,对你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摇头,黑衣人朝他走了一步。

余长安红着眼,牙关紧咬,试图抬手撑起自己,往时听话的手却没法作出反应。

他怔然,然后苦笑起来,他尽力了,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已经对得起妈妈的吩咐,纪然应该已经逃了出去。

他也对得起纪然,作为哥哥,自己到底是护住了她。

爸爸那边不用他管,那人的生活从来不用别人担心。

那就这样吧,反抗不了了。

余长安不再挣扎,放松了身体,安静趴倒在地上。

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那么就算生命就这样结束,也没什么好不甘心的。

说到底,他这辈子没什么事业,没什么目标,就只是得过且过到了现在,以一个异类的身份。

既然是做完了正确的事,死也就死了,没什么不对的。

就像九岁那年,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即便那两个脑袋在地上滚动,余长安也没觉得那有什么问题。

就是妈妈那边,可能以后真的得寄希望于纪叔叔不会变心了,但有纪然在,应该不会有问题,纪然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好女孩。

看着眼前飘舞的灰尘,余长安终于感受到了轻松,从九岁后,头一次的轻松。

那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闭着眼睛,一个持剑而立的人出现在脑海里。

余长安抿了抿嘴。

是的,他还是有不甘心的。

他还没见过路西娅长什么样,而且路西娅说了今天会来找他,他还特地穿了那双平时舍不得穿的球鞋。

嘴巴动了动,声音很小:“对不起,你说要来看我,我要爽约了。”

“既然知道对不起,就别犯傻,知道打不过,你不会逃吗?”

余长安微愣,睁开眼睛向前看去。

灯光已经熄灭,大概是他刚才撞破墙壁损坏了某根电线。

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插在地上,光线从头顶照下,彷佛有人在地铁站上面开了个大洞。

在光束的中央,身穿红衣的少女正低头看着他。

余长安努力抬头,眼前一片朦胧,只看得清一片红。

“怎么...还是看不清啊...”

嘟囔着,余长安脑袋磕上地面。

晕了过去。

路西娅看着他晕过去,扭头,与那个黑衣人对视而立。

她上前两步,走至自己剑前,右手搭上剑柄。

她说:“你再往前,就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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