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的圣光伴着震鼓誓言,若一天平,衡量内心,净化罪恶。
山洞内被白芒笼罩、一石一木皆是染上了璀璨。
剑入水来龙出狭,大浪也失去了支撑,“哗哗哗”地炸在湖心!所有在岸边的人都洗了个水浴。
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在意,只感觉到欢喜,就像是教堂中那圣水的洗礼。
呼!莱提尔的热血也在这纯粹的圣光中慢慢被抚慰,伤痛、裂口都已不在。他的气息在照耀下愈发渺远,沟通了此方天穹。若是释放出来,想必时时刻刻都能令人心灵平和。
镜湖边草木慵懒地抽芽伸展,缱绻在安然中。
没有风,却是风吹拂下给不了的凉爽。也没有曲乐,但无论多高渺的音律都奏不来此刻的宁静。湖水不泛清波,只一不知何来的涟漪在静静地荡漾、荡漾……
不想诉说、不想做事,只想放下手中的活计,安静地站着,什么都不做,只思考失去的心灵的平和……
围观的人类和矮人,无论是什么职业身份,都默默地闭上双眼,享受这难得的无纷扰无伤痛的宁静。内心遇之无忧无虑,耳目遇之愈发通明。
最不能淡定的是那些神职人员!
忐忑不安?!真的吗?!用手慢慢地触摸着、接收着这洁白的光芒,难以置信啊!自己来到了地上天国吗?!
一些信仰神明的牧师和圣骑士生怕自己玷污了这纯粹的高洁!他们恍惚间完全忘却了礼仪,回过神后因这怠慢赶紧下跪,纷纷诉说自己的罪责,祈祷父神的原谅。
“父神,感谢您的垂眸啊。您笑颜垂顾仆人,我一直都在遵守您的律法。”
“万能之神、众神之父塔司陛下啊,求您眷顾我、怜悯我,像您素来恩待那些爱您的人一样。”
“我偏移了您的律例,求您惩罚我、宽恕我,我日日羞愧啊。”
渐渐地……有人勾勒出美好的祈愿,有人收获了难得的自在,有人瞧见了过去的志向,有人发掘了内心的遗憾。有人平静、有人快乐、有人羞愧、有人流泪,恰似一幅浮世众生图,描绘人间百态……
……
若众星拱月状处在正中的莱提尔对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意识,他好像听到了来自彼方的呼唤。那是在某一处地方,某一个苏醒的意志,是什么呢?!
嘶!他感觉自己的双眼有些刺痛,像是灼烧了!
是南方的林中小径,是中部的迷雾之地,还是极北的无人雪原?!哦,还有那无时无刻不再漂浮游动的微尘,它们和谐地、细密地分布在每一处间隙,散发着难以言说的气息!
可惜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已从圣光中寻得了启示。
有些怅然若失,他还在试图回味那一刻的真谛。那种感觉,不来自于他过去的行为和现在的誓言,而是源于这圣光的力量本身。
离这光芒越近,越能体会它的博大。他不由自己的渺小而不安,却对它能引人向善颇为感叹。
真是妙啊!
他一向认为声音、色彩、气味等等不直接表达意义的事物,它们传达信息有无数个可能!就连直接写以文字的文学作品,对于读者而言,都有无数看法。
你若认为音乐传达了悲伤,另一人却认为是强说愁绪;他若认为音乐演的是极乐,另有人却听出了大恐怖。
但不一样!这圣光却好像是只被定义了一种可能,或者一类可能,所透露出的意义便是所有人都能从中得到或多或少的善念!!
他不由更敬畏它的伟大,也对自己所持的力量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
几十步远的哈兰才发觉光焰不知何时已经消散,莱提尔又回到了往日沉稳的样子。
只有脚边尘土被烧至灼白、板结,十分坚硬、踩踏不断,描绘着当时的震荡。他开始大笑起来,很为莱提尔感到高兴。
“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笑声一下子点燃了气氛。
大家从少有的情绪外露中回过神来,营里的近卫兵和白袍们一个个欢呼拥抱,手舞足蹈,纷纷为能见证一场神迹而与有荣焉!
有的士兵脸上露出自豪,也有的不禁垂泪。
人们敬畏地望向还在闭目冥思的王子,直觉他受到了神启,更有谦卑者认为他经历了一场神降。牧师和圣骑士们纷纷取来容器装满镜湖里被净化的水,还有的学者试图看看一旁的草木有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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