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顾渊没有想过。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虽说京都很多地方的灯彻夜不息,就是到了深夜,天空也不完全是黑色,而是被裹上了一层纤薄的白纱那般,隐透着一点苍白的光。可是方才进屋的时候,他确实没有关注阳台的窗户是开着还是关着。
他只是在测卧室面宽、进深、层高以及阳台那个墩子一般的配重墙到底有多厚。
听了康帅这句话之后,他才停了下来,仔细思索了一番。
还不等回答,康帅就说:“渊哥,我不等你,我要先走。这房子太诡异了,明明还是夏天,可是自一进到这房子,不对,是自下了电梯到这楼层之后,我感觉背后冷飕飕的,好像有人在向我脖子后边吹气。”
顾渊说:“帅,你也是干房产这么多年的人,可别自己吓自己。这个房子窗户多,通风好,户型方正,在电梯房里难得一见,是夏天打开窗户都不用开空调的那种户型。窗户都开着感觉有风很正常。”
“渊哥,你心真大,我在楼下等你。”
顾渊只好道:“好吧。”
离开了康帅的灯,他自己手机照出来的光立马少了一半,房间暗了下来。
顾渊其实想看的地方已经看完,他小心翼翼走到阳台,向外看了一眼。电梯的中高层可以清晰看到京都的夜景,也能看到很多地标性建筑的轮廓。有一瞬间,万千灯火亮起,若星河垂落人间。
这万盏灯火之中,已有了他的一点,可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顾渊叹了口气,将窗户关上,这时他突然发现,卧室中老旧的木床下,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光。
是浅浅的绿光。
被康帅之前一惊一乍,各种念头瞬间浮起在脑海。各种之前看的恐怖场景,纷纷上演。顾渊在这一刻连忙屏住呼吸。他小心翼翼接近,将手电筒照了过去。
那点绿光瞬间消失!
顾渊的心陡然一跳,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往里边看去。
那冥冥之中牵引着他,召唤着他的东西好像就在此处。
他明显感觉到随自己弯腰的动作,心砰砰跳动起来,越来越快。视线越往下,感觉越强烈。后来直若处在风浪之中,被不断冲刷,而唯能依靠之物,仅是一米长的舢板。
床下积满灰尘的地,比外边的浮尘还要深厚,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还有灰尘洋洋洒洒,漂浮在空中。
他趴下身子,单膝跪在地面,伸手在里边摸索。很快触碰到一坚硬之物。
这时,他狂跳的心突然安定下来,脑海之中,也风平浪静。
他摸了出来,发现竟是一盈盈泛光的白玉坠!
“难道真如帅所说,这屋里里边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文物?”
顾渊的心又跳了起来。他将白玉坠握在手心,关上手电,发现这玉在黑暗之中,竟放处淡淡的翠绿色的光芒。这样看来,应该不是玉石,而是掺杂了荧光粉的小玩意儿。
不过这玉手感却是很好,表面光滑如鹅卵石,还有温良的触感,让人爱不释手。
“应该是之前家里边的小孩子掉的小玩具吧。”
顾渊这样想着,忽然之间,听到康帅尖叫一声。他连忙跑出去,到客厅位置,见康帅怔怔站住,动用不敢动。
他将手电筒的光照了过去。
手电筒的灯是炽亮,也是惨白,照到人脸上的时候,洇散出一圈光晕。
康帅面对自己,目光不动,满脸震恐,似是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顾渊问:“帅,你在喊什么?大晚上的,别打扰到左邻右舍。”
康帅惊魂未定,手向后指,用一种轻微、虚弱、断断续续的声音说:“渊哥,这……这老头会动!”
顾渊顺着康帅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是挂在客厅的半米高的画像,黑白之色,是谢振礼的遗像。相框是黑色,里边的人像依旧端庄、文雅、绅士。尤其是谢振礼的目光,柔和慈善,一看就是和蔼的老人,哪有半分恐怖之说?
顾渊说:“你是不是看花眼了。有时候强光照在画像上,尤其是外边有一层玻璃,会反光,给你造成假象。这只是一张人像,怎么会动呢?”
康帅惊魂甫定,却是大口喘气,脸上突然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连他的衣服也渐渐湿透,贴在圆滚滚的肚子上,显然身上也正在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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