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处闪烁的光点陪在几辆敞开着车灯的豪车边上。大概是年幼的孩童新交上了朋友,正提着灯笼转圈圈。身着华服的女人,站在打开的车门边上,催促着自己的孩子。车里的男人紧靠着皮制座椅,兴许是在关照生意上的事。
他朝着苦等在吧台的侍者打了个离开的手势。
九点半了,资本家剥削劳动力也得有个度。那眉毛拧的快连在一起的年轻侍者如蒙大赦,感激的冲他反复鞠了几躬,刚准备拍拍屁股走人,脑袋又被赶来的经理一手摁了下去。
他好像是好心办坏事了,江离撇了撇嘴。
“走吧。”
不知何时,雪之下站到了他的边上。
酒店的那排照明的LED灯早就灭了,今天还不是正式营业的日子,只留下几盏打在植景上的辅助灯。视野昏暗无比。
暧昧的气氛并无一丝情愫。
他站起身,目光与埋伏在吧台上仅露出一个脑袋的经理对接。
下班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隐约能看到热泪从经理的眼眶中流出。
侍者慌张的竭力再次保持着优雅的姿势不动,对着带走雪之下的渐渐远去的江离行注目礼。
期间他没有主动对雪之下说过一句话。让陌生男女产生感情的方式有一万种,江离不想趁人之危。
“抱歉。”
电梯里雪之下突然说道。
江离翻了个白眼。
虽然身旁女子的姿容达到了令他赏心悦目的境界,但显然今天后半段的剧情,令他感到颇为无趣。
“该道歉的是我”,“没有我你们姐妹也不会吵起来。”
他从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所以最安慰人的话只有实话实说。
理论上他和阳乃是一类人,但他是家里的老二,所以能些许明白眼前这个装作坚强,清冽的雪之下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成绩全年级第一,乐器精通,体育全能,人又长的漂亮,唯一的遗憾是有个比她还完美的姐姐。
爱情的本质是从对方身上看到那个完美的自己。崇拜力量,所以希望另一半能够小鸟依人;崇拜博学,所以希望另一半能够聆听并理解自己的想法。
他喜欢认真的女孩,只因为他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之所以他现在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单纯是因为学校的知识远远不及他兴趣的深度。
穿过大堂,加长的林肯早已在门口等记多时。
“回去睡个觉就好了。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拒绝了侍者的好意,亲手为雪之下打开车门。
雪之下没来的及思考他家为什么和她同一路。大概是伤心晕了,聪明的脑袋暂时短路。
“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钝感力的。”
雪之下微红的眼眶美极了,没有比火中的《蒙娜丽莎》更为美丽的事物。
江离耸了耸肩。
“随你怎么说,人活着有时候糊涂点好。得过且过喽。”他平时一向是享乐主义的忠实拥趸。
“我该怎么做呢……”
闻言,江离不再凝视着窗外向后退去的游移的景色,而是把目光投向浅浅映照在车窗上的人影。不断变幻的街景使雪之下染上了虚幻的色彩,让人看的不那么真切,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迷离的夜色中。
“没人知道该怎么做,这个世界上本就不存在正确的答案,既然不知道,那么就慢慢找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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