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雨。

齐贤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雨,没有电闪雷鸣,就只是单纯的下雨,如天河倾泻。

只是这样大的雨,齐贤还不得不送餐,雨水打湿雨衣和头盔,更加模糊了眼镜,让其根本看不清眼前。

快速冲进楼道,只是模糊中按了19楼。

真倒霉,这样的大雨还要送餐,不管了,赶紧送完就回家,这钱爱谁挣谁挣吧,还是小命要紧。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漆黑一片,让齐贤微微皱眉,这也太节约电费了,就算是楼道内,一盏小灯也浪费不了多少电吧。

没有多想直接进了楼道,身上的湿漉只想让齐贤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才走了几步便见到在旁边的一条通道内,泛着淡淡的绿光,让齐贤忍不住看了过去。

只是这一眼,就让齐贤瞪大了双眼,惊恐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强烈的惊惧仿佛让齐贤的心跳都停了,血液都冻结了。

在那一片绿光之内,赫然摆放这一口棺材!

而且是一口比之正常棺材还要大两倍的漆黑棺材,刺目,阴森,令人后背发凉,如坠无间地狱。

而更加恐怖的是,在黑色的棺盖之上,竟然捆绑着一个几岁的孩童,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孩童的四肢手脚,全部被粗长的铁道钉死死的钉在棺盖之上,鲜血飞溅染红了整个棺材。

就在孩童的旁边,正有一个佝偻的老妪拿着锤子奋力的钉着钉子,飞溅的鲜血还落在了齐贤的脚边。

这样的恐怖,彻底扯断了齐贤的神经,眼中只有惊恐,心中只剩恐惧,手脚冰冷不能动,嘴唇颤抖不能言。

齐贤的出现肯定是惊恐了老妪,只见她手中的动作一顿,猛地看向了齐贤,嘶吼出声,露出了满嘴的漆黑牙齿,锤子直直指向了齐贤。

然而随着她的动作而动的,竟然是那被钉住的孩童,猛地抬头看向齐贤,张口间便是凄厉尖叫,仿佛利剑要撕裂齐贤的耳膜和心脏。

还不等齐贤有什么反应和动作,便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齐贤直接被人扭断了脖子,应声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待齐贤重新醒转过来时,却是发现自己被人绑在了特殊的铁椅上,硬邦邦的椅子让齐贤感到浑身的疼,只是被捆住手脚,让他难以活动,难受的很。

空荡荡的房间,四周的墙壁全部是坚硬的铁皮,根本看不到门窗的痕迹,就好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

只有头顶的一盏老式的吊灯散发枯黄的光亮,将齐贤的影子映照的异常扭曲。

“喂,有没有人啊,这是哪,你们为什么抓我?!”

齐贤拼命挣扎,奋力喊叫,但是回应他的不是他人的回答,而是更加勒紧的牛皮绑带和脖子传来的窒息感。

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其他的声音,仿佛此时的他就是被装在铁盒子的鱼罐头,除了缓慢等死,没有其他选择。

就在齐贤将要窒息,已经到了难以呼吸,手脚都被牛皮勒紧的将要断掉的时候,瞬间一切的痛感全部消失,捆绑的牛皮全部消失,窒息也好似从未出现过,眼前的一切好似幻梦一般彻底改变。

没有铁罐头,没有铁椅,有的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和面前一个翘着二郎腿的中年男人。

依然是头顶的老式吊灯散发枯黄的光亮,中年男人就坐在光暗交界处,看得到身体,却是看不到脸。

“你是谁?”

齐贤小心翼翼的发问,刚才的痛苦不似假的,可是面前的一切转换,又不似是真的。

中年男人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齐贤,抽完了手中的香烟,将烟蒂轻轻的踩灭才开口。

“我问,你答,若是让我知道你撒谎,我会在刚才的铁椅下面点一把火,你应该知道路边的铁板烫是很美味的吧。”

中年男人的声音根本没有什么感情,甚至都不是正常的节奏顿挫,并不难听,却是刺耳的难受,没有威压,也没有过多的冷漠,但是让齐贤仿佛抗拒不了,只能被动点头。

“很好,我想知道,你送餐的时候,确定是将餐送到了18楼?”

齐贤摇头,“不是18,是19,”但是他说完又有些心虚,似乎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只能再次不确定的说,“当时雨很大,我的眼镜上都是水,根本看不清,也许是我按错了楼层。”

顿了一下,齐贤疑惑不解,“你为何问这个?”

中年男人笑着起身,向后退了几步,整个身体都躲在了黑暗之中,伸出手指,“这是几?”

齐贤只是看了一眼便开口,“二。”

中年男人笑了,因为他就是竖起了两根手指,只不过并不是正面,而是竖着一起,在齐贤的眼中,分明只能看到一根。

或者说,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到到底有没有手指。

但是,齐贤却是想都不想的回答了二,他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手指。

齐贤在说完之后也是一怔,随即瞪大双眼看向中年男人,十分惊诧,“我!不近视了?”

齐贤可是深知自己几百度的近视,按理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是中年男人的脸都看不清,更加不要说竖起来的手指。

近视的世界里,那不是手指,而是一片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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