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把和朱桢的谈话从头到尾,大致给朱标描述了一遍。

当然不包含结拜那段,老朱要脸的。

朱标听完欣慰又自豪:“老六当真聪慧,我不如也。”

“标儿,你觉得老六一个顽劣的孩子,三个月内能变化这么大?一个宫门未出,朝堂未上的孩子能对地方政事分析的如此透彻,这已经不是眼光独到可以解释的,光看书能学会这些?”

“爹,您的意思是?”

朱元璋满脸骄傲的取出一本字帖,字帖的封面上有着“朱元璋传世语”六个鲜明的大字。

朱元璋从中取出一张,递给朱标,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句话。

世间万事万物一切都有迹可循。

“父皇的字比起往日更漂亮了,这句话.....”朱标沉思片刻:“当真是好句,发人深省。”

那当然,你爹咱,刚刚酒醒之后,第一时间就写下了三句话。

还有俩句,咱藏着呢。

朱元璋轻蔑一笑,摸了一把灰白的胡须,“你不看看咱是谁,咱是得位最正的朱和尚,自古以来就秦皇汉武可以跟咱比肩......嗯,李二凤勉勉强强吧。”

“这句话乃咱昨日处理朝政后的最新领悟,故此写下。”

朱标摸了摸字帖,笔迹尚未干枯。

粘了太子殿下一手指的墨。

咱爹取缔历代皇帝都有的起居郎官职,是有一定道理的。

感情我刚才进来时,您呆坐在龙床上都是装的,喝醉酒刚清醒就迫不及待记下这句话,您是有多急迫。

朱标嘴一抽:“爹您高见,孩儿不如也。”

朱元璋高深莫测地摆了摆手:“咱不如刘基,好一个刘基。”

见朱标一脸疑惑:“咱问你,老六什么时候昏迷的?”

“三月初三。”朱标额头已经有少许汗珠,汗毛直竖,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不等朱元璋问,开口道:“儿记得,刘先生之前是大本堂的夫子吧。”

“爹的意思是老六变化如此大,跟刘伯温有关?”

朱标也不叫刘先生了,直呼其名,在此之前哪怕老朱与他不和,朱标还是很尊重刘伯温的。

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或许有些夸张,但也不算无的放矢。

至正二十年,刘伯温一出山,就提出了时务十八策,后续献计多策,策策都为良策,且取得了重大的回报,大明创立后更是制定历法,奏立军卫法。

自洪武四年,与胡惟庸交恶后,赐归回乡,洪武六年,朱元璋感其功绩、学识,又请他到大本堂教授一众皇子。

刘伯温自从教学皇子后,除了日常上课,几乎不与皇子交谈,楚王朱桢例外,是唯一一个与他私下交谈过几句的皇子。

朱元璋目光炯炯道:

“世间万事万物一切都有迹可循,刘伯温的死的时间太巧了,都是三月初三,所以咱才会想刘伯温会不会是假死脱身,标儿,你派人去查查,刘伯温的尸骨还在不在。”

朱标有些犹豫:“爹这不太好吧,唐太宗在魏征死后掘了他的坟墓,被人诟病数百年,先不说刘伯温死的是否蹊跷,掘坟被人知晓了,对爹的名声不好,容易招人诟病。”

朱元璋叹了口气:“要是刘基在借咱儿子的命呢?标儿,你就一点不担心老六有个三长两短?”

朱标眉毛横成一条线:“他敢,孤杀了他满门,别说刘璟、刘琏一个都活不成。”

“刘家鸡蛋蛋黄,孤都给它摇散,刘家蚂蚁窝,孤都给它灌开水。”

朱元璋眉头一皱:“后面那句话,谁教你的。”

“听老六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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