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来的早,云城似乎刚入冬安城便已经大雪纷飞。

南迦穿着厚重的绣着云纹的深紫外衣,领口袖口处还嵌着一圈洁白柔软的毛。头上也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将她整个人都裹得严实紧密。

自她到了安城许家的地盘,许家的主母,许成辛姐弟的母亲一见她便拉着南迦的手说一见如故,面容雍容平和总笑眯着眼的许家的夫人欢喜地说南迦长得讨喜,看着跟自己女儿一样。

许家夫人拉着南迦的手轻轻在自己温暖掌心揉搓时,南迦转头看了眼许成辛。自己妈妈当着女儿面这么说总会叫女儿伤心吧。

竟看到许成辛偷偷的吁出一口气。

后来南迦知道原因了,许家夫人是会溺爱孩子的。

自南迦住进许家南迦的衣食住行一应大小事由都被许家夫人亲手操办。许家夫人尤其喜爱打扮南迦。对襟衫,马面裙,旗袍斗篷,貂裘大袄这玩意儿南迦不穿说杀生,就给撤了。再配上或翡翠圆扣或半个巴掌大的黄金无事牌,或大拇指大小的蜜蜡海宝绿松石。

不同衣服搭不同的配饰,南迦一天能被拉着换三次衣服。

南迦看着许家夫人那一排柜子里面密密麻麻挂着各式衣服, 以及对方兴高采烈的拎着衣服在南迦身前比划,南迦知道她在玩奇迹暖暖现实版。

南迦算知道当初许成辛为何会暗暗松口气了。

长辈的好意与热情南迦总是不会狠狠拒绝的。

所以此刻南迦躲在许家假山连廊处,身侧摆着当初在云城时用过的隐藏行踪的沙漏。

偶尔有人从连廊那头经过,也似没看见南迦一般。

斜倚连廊长椅上,裙摆如花瓣随意散开,葱白的手指捏着祭酒从云城寄过来的玻璃瓶。

将瓶子举到阳光之下,那瓶里装的是南迦拜托祭酒帮忙收集的顾家厄阵阵心的一撮土,也没什么不同的嘛。

当初虚无境鬼王难得现身,南迦在其消失之际立马放出了天师令上一只浮雁跟随,又放了另一只去给师父报信。

但左思右想觉得不稳妥,连夜赶回了大邙山。

她走时在深夜,谁都没通知,唯独早已回家探亲的阿意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云城拦在南迦面前。少年眉眼疏朗,却装出一副可怜相“小师叔你说让我跟着你的,不作数了吗。”

南迦一梗稍一思索,走到阿意跟前抬起手敲在他脑袋上“放在我身上的影子自己收回去。”而后越过他向前“走吧。”

回到大邙山后南迦推门而入,屋里却没有人影。

阿意四处探查来报“屋里四周都看了没人,师祖出门了?”

南迦坐在堂屋桌边,桌上一方圆砚下压着一张纸。

纸上不过几个字,五行物已得其二。

另起一行只有一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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