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条从门口延伸到屋里的血痕,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
但是文东恩的精神却愈发冷静,她擦去泪水,先是放平石盗泉的身体,找出剪刀切开男人被血水浸泡打结的衬衫。
看到腰腹那个可怖狰狞,像是被猛兽撕咬过的巨大伤口,她的心猛地一揪,惶恐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不能慌!我能做到的!!”
指节发白的纤细手指在颤抖中,有些笨拙地开始包扎伤口。
同时间。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
标注为‘成美兰小姐’的通讯在熄灭前,被文东恩接通。
“他在我这!”
她语速极快,简洁明了:“需要外科医生,他不能去大医院!”
“……我这就联络!”成美兰有些惊慌,却很快变得坚定。
天边亮起。
清爽的晨风吹动窗帘。
屋里,只剩一抹干涸的暗红。
不见两人的身影。
……
“这里是首尔电视台,昨夜发生在世明区怀东路的社团仇杀,引发大量民众恐慌,有社民组织向总统府请愿,要求首尔警署的高层就此事接受质询……”
“另有匿名人士称,昨夜的骚乱涉及国情院的特工,对此,国情院的院长原世勋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这是在野党的政治污蔑,将严肃调查,以证清白!”
“据悉,国情院院长原世勋日前遭受文艺界人士炮轰,称他推动的‘文化界黑名单’一事,是针对忠武路演员的报复行动,是可耻的政治献媚……”
电视里正在播放国情院的院长在记者面前,如何用道貌岸然的话术,驳斥舆论质疑。
这让石盗泉愈发钦佩政客的脸皮。
这份面不改色地编织出一套又一套看似合理的说辞的能力,在前世的抽卡手游里,恐怕要升华成宝具了吧?
“首尔南部警署于昨日开展廉洁整治行动,多名警员疑似涉案被带走调查……”
底部一晃而过的新闻,让石盗泉脸色沉沉。
刑警组长赵弼浩被警察本部的稽查队,带走调查已经过去两天,什么消息都没传出来。
这是他醒来后收到的诸多坏消息之一。
距离那场波及多个帮派、警方、国情院的乱战,已经过去三天。
“黄医生嘱咐过的,你需要多休养……!”
穿着居家服的文东恩有些抱怨的走过来,轻轻夺走遥控器。
“要不是美兰小姐找到黄医生,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庆幸道。
石盗泉无奈地笑了笑。
女人体贴的照料,让他确实无从指摘。
“改天帮我约见一下那位黄医生,我得当面感谢才是。”
黄医生是位优秀的外科医生。
不单单指治疗水平优秀,更是因为他愿意不问缘由,优先进行治疗。
金院长和国情院正在对当晚的参与者进行大规模清算,石盗泉有些担心黄医生被自己牵连。
“你呀……”文东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拍了下石盗泉的胳膊,柔声道:“要感谢就先把身体养好,少想那些扰人的事。”
她的神情带着几分异色。
石盗泉却像是没有看到般,轻松的笑道:“我要是恢复的太快,那些跳梁小丑们,恐怕要夜不能寐了。”
在他昏迷的三天里。
遭殃的何止刑警组长一个?
参与调查釜山银行金家父子的检察官吴相熙、徐东载二人,被大检察厅勒令停职检讨;
负责支援赵弼浩的南部刑警马锡道及同组成员,挨个接受警察本部的稽查;
至于李子成所属的北大门派更惨,听说遭到警方和检方的联手打压,成员被抓的被抓、入狱的入狱,就连丁青这个华裔老大都已经销声匿迹,据说已经通过釜山的海船潜逃东南亚……
自缢而亡的万文采无人问津。
被困住手脚‘落水’的洪英爱更是匆匆火葬……
南部地检对此无动于衷。
地检长尹文衍这只老狐狸仿佛在打盹,根本不理会外界风波。
公器私用的国情院却连媒体的指责,都要怪罪于政治污蔑。
这些事,石盗泉都能接受。
唯独让他难以忍受的是……
“盗泉你醒了?”
母亲宋淑珍走进屋里,像是没看到对她行礼的文东恩,走到他身边,轻声道:
“你就听你父亲的话,把‘那东西’交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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