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匠人相约的日子很快到了,定制的首饰一早送来府上。
所得的凛珠,只够制一条项链。因还未与元穆的新夫人打过交道,便先取月珠制钗,托付宋档头归途中送往上京,又奉上一对硕大的金珠耳环。
“小家主,这凛珠真是太美了!”荔云赞叹。
纵是见过无数珍宝的元绮也被迷住:“是呀,荔云,你说天地造物怎么这样神奇!”
“小家主你瞧,置于暗处都光彩夺目,真如天上的月亮一样。”
二人捧着一串凛珠啧啧称奇。
“对了,离京前小家主做了一身粉黛色的新衣裳,正好称这串凛珠!”
元绮眼睛亮起来:“快取来。”
圆袍领上衣,露出洁白纤细的脖颈,外套领子边镶着细细的兔绒,去掉贵重的钗环,只留一朵绒花,配上粉色的凛珠,真好似一朵雪地芙蓉。
“太好看了!”荔云赞她。
“对了,小家主,咱们都窝在家里好些时日了,来之前你不是说想看看靖州风俗商情,雪融了打扮,我听如流说,这几日正是回暖,日头也不错,不如就今日?”
“好呀, 不能辜负了天地馈赠。”她同意了。
“唉,等等,咱们就这么出去,只怕太惹眼,不安全。”
元绮解释说:“无妨,他将近卫给了我一半,让他们暗中保护。”
荔云点点头,心道小家主最近怎么总是他啊他的,对刺史没个正经称呼,莫不是二人闹脾气,说来也有许多日未曾见过。
元绮今日只让马车送至街口,与荔云二人如寻常姐妹般手挽手逛街。
“小姐,您看前面就是刺史大人设的济民斋。”荔云指着前头临时搭的草棚子。
城中除了受雪灾的百姓,又多了许多各地涌来的流民。萧淙之以官府之名拨款派人重建民宅,又在以刺史个人之名搭建临时的济民斋,救济外地流民。
“小姐,我听如流说,之前围劫咱们的人已伏法认罪,冒充灾民故意散播谣言坏咱们刺史府的名声。官府的公示都贴了。”
元绮微微蹙眉:“只怕不会就此罢休。灾民这么多,光靠救济不是长久之计。”
“您这是,在担心刺史大人吗?”荔云凑近了笑声问。
元绮微瞪她一眼:“我……”
韩冲跟随萧淙之来视察赈灾情况,百无聊赖,忽见长街尽头一道霞色的富贵人影。接风宴那日,韩冲便见识过了,边地靖州,能如此贵气逼人又不落俗套,令人过目不忘的女子,除了靖州刺史夫人,再无其他。
韩冲看一眼前头马上的高挺背影,心中暗道,连自己都挪不开眼,以眼前人的眼力,只怕人家刚出现在这条街他就盯上了。看了这么久却不去打招呼,韩冲心想,还是得帮兄弟一把!
想着刺史夫人太高调,他张口便高喊了一声:“萧家嫂嫂!”
元绮与荔云同时回首,长街那一侧,一队巡防军已行到眼前,马上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萧淙之。
“嫂嫂,今日回暖,不如趁着好天气,与郎君看看靖州风景。”韩冲说着眼神直往萧淙之身上飞。
元绮今日的眼神一直避着萧淙之,只仰头侧着脸与韩冲说话:“不了,郎君们公务繁忙,不必费心,我逛了有些时间了,正准备回去呢。”
萧淙之在马上居高临下,见她仰首,那串凛珠即便如星芒闪耀,他眼里却只有她如雪的脖颈,那晚的风景不免浮现在眼前……
随即下马,将缰绳丢给韩冲:“我送你回去。”
元绮点点头。韩冲牵了马,带着巡防队伍离开,
派给元绮的近卫,带着马车等在巷子口。萧淙之扶她上车,那双手从手中抽走,留下冰凉的触感。
萧淙之也上马,与她并肩而坐,余光瞥见那双指尖微微泛红的手,大手握了上去,放在她膝头:“今日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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