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波目眼神抹过一丝不安,既而浅笑道:“我?当然留在中原了,虽然我有心求剑,与你一样不惜花重金,但结果高前辈给我打造一把刀,不过还好,总比没有的强。”这时他的双眼看向流泪泉,见她的桃脸浮起一川嗤之以鼻的状态,又道:“不然,这次冒着生命危险白来了。”

流泪泉打趣道:“要不和你换,自从我有了谢女剑,你的眼睛都不知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

横波目心里一震,不再敢交谈这个话题,恐被她发现自己的身份,于是,岔开话题道:“我在中原只想展现一下武学,和有志之修士一起共励共勉,来求剑只是一部分。”

流泪泉顺口道:“那……我有一件事须要请你帮忙,不知道可否?”

她讲一些横波目知道神起部落与崇真部落的恩怨。讲完之后,厚着脸皮再问横波目愿不愿意帮忙除去神起部落的佼佼者。她心里明白,眼前背着檀郎刀的人是一名好手,况且面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横波目点点头答应下来。

一路阡陌纵横交错,一路鸟语呢喃细语,向西北前行,走了一段十里程途,见一座高山,十分雄峻,远如蓝靛,近若翠屏。涧边老桧摩云,岩上野花映日。

他们便一路拾阶而上,走一个时晨,那里漫漫青草,满目尽是乱石;袅袅白杨,回首多应岚气。一望并无闲寺院,崔嵬好似囚剑峰。

不多时,看见一块五丈长三丈宽石头,它伫立于地,在一片杂石野花空地显的鹤立鸡群,身上的斑驳是久历年轮的现象。上面写着‘月老峰’三个朱红大字。

水陆兼程不顾身体疲惫的两人登上山来,草木奇花与之前阶上看见无异,这时渐渐听得不远处有人语喧哗,熙熙攘攘。久不闻人声的他们末走几步,只见前方的一颗颗杨树绑着一条红色丝带,时值下午,晚风吹起,随风轻扬。

有几对善男信女,手牵手一起走下来,闲步妸娜,打扮庄严并且美丽,说说笑笑,从他们的身旁擦肩而过。

对中原文化了解少之又少的流泪泉脑海里回忆起在部落书库一笔带过的记载,意识到月老峰中原有名的牵线搭桥,许愿的良地。

横波目在前面挥手叫道:“走啊,还愣着干嘛,再不走天黑了,这附近都没有一家客栈,那些男男女女都是骑马坐轿来的,都是非富即贵,而那些条件差的,则是徒步前来,天黑就留在山上过夜,那里有数百椽厢房,专拱信客留宿,我们上去看能不能碰到好运气。”

他的言语再明显不过,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唯一就是在山上的厢房了。不想被蚊子咬那得花点银两在月老峰上隔夜。

流泪泉回了回神,跟了上去,放眼看去,路边开始吊挂红色烫金’缘’字灯笼,一排排,煞是好看,已经全部点好了灯心,只不在黄昏下亮光不怎么起眼,估计等到这座高嵬嵬的青山收了白天万物的喧闹后红纸黄芯的灯火便明如白昼。

跋山的他们才登上腰山上,见一座山庙雄伟,在黄昏欲睡的景色中变幻着朦胧,但不妨碍里头没来由的热闹非凡,各各男男女女,簇拥一堆堆。

山庙不大不小,是虔诚少年少女的祈祷心园。月上柳梢头,那一边,朱漆大门站着一对交换信物的伴侣;人约黄昏后,那一头,粉色高墙上坐一对共赏即将到来的暮色苍茫的眷侣;难买灯金缘,看东边,杨树下的俊男靓女窃窃私语;星光莹莹处,涧岸插满灯,一条条。苍松翠柏间,里外皆透红,一团团。

走进山庙里面,与一座大户人家没有任何区别,唯一区别是这座庙修在高山路远上。但奇怪的是善男信女不少,可见所谓的月老庙无比灵验。

他们找到一位穿着红衣少女的庙祝,说明来意后,那少女庙祝用透气红纱捂着脸,便带领来客横、流二人参观庙中景色、厢房、后院等等。只见小小园,疏疏树,月下竹阴,旁有花砌。几有琴,架有史,琴以怡情,史以广记。榻常悬,门常开,闷则闲行,困则盹睡。不较非,不争是,荣不关心,辱不介意。俯不怍,仰不愧,睥睨乾坤,浮云富贵。拜的是红娘,磕的是月老,酒不辞,肉不忌,命则凭天,性则由自。朝如是,夕如是,悠哉游哉,别有天地。

他们付了银两订下两间香房,与好客蒙纱少女辞出门来,此时清露微冷,不少玩耍男女已经回香房歇息,只留他们坐在一方青石上看着悄悄爬上山来的月色,身后有数盏灯笼,涧流在前汩汩流淌,右端长着一颗十人不能够环抱的古老松树,上面挂吊各种各样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包裹物件,那物件都是用红绦飘丝串系在松树树枝、大个且重的红布包裹物件则绑在树杆上、轻盈且小的东西则结在枝桠上,夜风一来,就像吹动杂乱无章的音调,有富裕人家所挂的玉声,有平凡人家所挂的风铃声,有贫穷人家所挂的木竹声。长年青郁的松树枝叶的红色系带亦凭风轻扬。

隔着十步花香,横波目疑神静坐,一眼看着灯笼映耀在流淌的涧水里,让夜风吹起心涧中那点点涟漪,怔怔出神,不说一句话。

流泪泉感受到这种良辰美景,不由得四游逛。一上山到红衣少女庙祝带观看庙内,她保持平常心情,不惊不讶,但等到山上的的男男女女陆续回房入睡后,她才展现出少女般的灿烂心情,一遍看个够。

松树后躺着一位紫衣少年,容貌俊俏,可谓摇林琼树之姿,转了数圈游玩整个山峰的流泪泉见了,不由好奇,别人都是成双成对,唯独他却独自一人,而且还在系满红丝的松树下睡觉,不怕着凉。

流泪泉本不想打觉他的清梦,于心不忍,便开口叫一下,试图让他回屋睡觉。结果他慢条斯理张开惺忪清澈的眼睛,打量一下来人,之后便不理采,合眼再睡,两指懒洋洋探出外面,承接松树掉下来的两片叶子,复贴在双眼皮上,鼾声如雷,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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