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上车？”李源左右看看，这么多节车厢他也不能挨个去找。
“真的没上车，我没有骗你……”
“那你和谁来的？”李源知道火车上绺窃一般都是团伙，基本没有一个人动手。
似乎是猜出李源心中所想，少女嘀咕道：“这是短途列车，一般荣行大队都不会久驻的，留给独脚的过客吃饭。”
荣行就是贼门，也叫小绺门，京城叫佛爷，津卫称呼小绺，川渝那边喊贼娃子，衢城渐南这里则唤为绺仔。
荣行大队指的是团伙，独脚过客则是独行大盗。
李源后世看过这方面的书，多少了解一些里面行话，但对短途列车不驻大队这种事却不知道，他现在坐的这趟车是温城始发，终点嘉城，又叫省内班车。
“你还给我普及上行规了？”李源冷笑一声：“怎么从地上转到车上了？是升格飞虎队员了？”
“不是，不是，我要回家去，母亲捎信来说病了，我家在桐庐乡下，所以才坐的这趟车。”少女急忙摇头。
李源一个字也不信，略微沉吟：“扒到多少了？”
“没有……”少女低下头：“刚才是第一个，就被你看见了。”
李源不说话，盯着少女。
“你不信我掏给你瞧。”少女把两只手放进外衣兜里往出一翻，空空如也。
“要不，你自己搜也行！”看李源没有表情，少女转着眼珠低声说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得手后都会先将钱物藏到别处。”李源吸了口气。
少女闻言不做声，摆弄衣角。
李源站了一会坐下，对面两人听到他和少女的对话都把脸扭去旁边，假装看窗外风景，连聊天都停住。
李源沉默起来，眼前这种情况交给乘警也没用，少女身上显然什么都没有，乘警也拿不出办法，而被当成目标的中年人已经下了火车。
其实就是中年人没下火车怕也做不了证，一个是少女没得手，中年人也没察觉，另外一个则是中年人是个老实本分的性子，即便自己说了对方是小偷，他也未必一定相信。
李源伸出两根手指在少女眼前晃了晃：“两次。”
“我知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不会有第三次了！”少女举起手发誓。
李源没有说话，心中懒得理她，如果不是看她年岁小，进了少管所一辈子就毁了，在衢城站前时就不会放过她了。
他站起身从行李架拿下装吃喝的袋子，把一样样食物摆到小桌面上，其中不少衢城的特产，还有一只烧鸡公。
接着李源有滋有味吃了起来，少女在一旁咽口水忍着不看，但食物的香气却躲避不了，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李源拿着鸡腿的手顿了顿，瞅她一眼：“吃吧。”
“啊？”少女一愣。
李源指了指，少女领会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拿起一块鸡骨头，骨头上并没有肉，少女却把骨头咬得“嘎嘣”作响，然后咽了进去。
李源皱了皱眉，看着她吃，又过了一会儿，火车抵达桐庐站。
“我，我要下车了……”少女站起来，生怕李源不放她走。
“回去找份工，我不想再看见第三次这种事情了。”李源沉吟了几秒。
少女小鹿一般跑去过道尽头，片刻后李源就在窗户那一侧瞧见她的身影。
列车启动，少女在外面冲李源挥手，直到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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