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采薇是行动派,田还回来的第二天,就学着村里大姑娘的装扮,给自己弄了一身深色的粗布衣裳,头发用头巾小心的包起来,穿上深色的布鞋,带着同样打扮、胳膊上挎着竹篮的的杜鹃出了门,屁股后面跟着一样穿着粗布衣裳的东子和阿濯,还有不放心跟过来的马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自家的田里。

面对满是泥泞又杂草横生的水田,郑采薇眉头都没皱一下,挽了挽衣袖,拿过杜鹃篮子里的镰刀,弯腰就割起杂草来。

“小姐,您在一旁歇着,让我们几个来吧!”杜鹃从来没见到这样的小姐,吓得她忙扔了胳膊上的篮子,就要过来抢走郑采薇手里的镰刀。

郑采薇一个侧身避开杜鹃伸过来的手,用左手抓住一丛野草,镰刀放到根部,朝着自己的方向一用力,野草被整整齐齐的割了下来。那动作,看起来比杜鹃这个从小就干活的人,要熟练的多。

“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杜鹃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家小姐已经割了好大一块,忙学着小姐的样子埋头干了起来。杜鹃虽然年幼的时候家里困苦,也没少干这些事,但自从被卖了,进了郑府,跟在郑采薇身边,几乎就没再干过农活,顶多就是帮着郑采薇在育苗的棚子里除除草。现在重拾旧业,显得生疏又笨拙,和技术熟练的郑采薇比起来,她更像是大家小姐。

自己怎么会这些?这一世肯定是没机会接触这些的,虽然自己也爱倒腾这些,还被人嘲笑是个泥腿子,但实际上就是撒上种子,拔拔草而已。真正学会这些的,是上辈子。

上一世,自己出生于农民家庭,从小就跟着父母在田里干活,有了弟弟之后,还得背着弟弟,跟着父母一起割麦子。大学时候念得也是农业大学,之后,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农科院,到死,都在跟农业打交道,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一辈子也忘不了。

东子也是个贫农出身的苦命孩子,家里被洪水冲没了,他自卖自身进了郑府,进府后干的也是粗活,对于割草这件事,一开始不熟练,适应一会也就顺手了。

至于阿濯,郑采薇瞥了他好几眼,一个身手不凡的杀手,放下了手中杀人的剑,拿起镰刀那叫一个别扭。平时轻轻一挥,一剑就能劈开一棵大树的人,这会用手抓着一株马鞭草,用镰刀拉锯了半天,也没能割断。郑采薇无奈的扶额,算了,人各有所长,种地,是靠不上他了。

阿濯自己也很懊恼,眼里满是不解和急切,明明是阳春三月,站在烂泥里,额头上布满细细的汗珠。最后,那株马鞭草不是被他割断的,而是被他扯断的,还因为太用力,摔了个屁股蹲,黑色的裤子上沾着红色的泥,活像个露着屁股的猴子。

“哈哈哈哈哈”田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阿濯捂着耳朵飞走了。

“行了,行了,赶快干活吧,阿濯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得先把草割了,才能犁田。”郑采薇自己也笑的直不起腰来,但是,她是主任,得端庄严肃,所以,她故意板起了脸。

“哈哈哈”听到马伯回来的描述,一向持重的郑老夫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说阿濯那孩子,平时看着愣头愣脑的,还真是了愣的。”

许氏很想提醒婆母一句,这样说人家是不对的,可自己一想到那个画面,也忍不住的想笑,最后笑的趴在张妈妈身上,被肚子里的宝宝踢了一脚才忍住笑坐正了身子。

阿濯本来想问一下还有没有干净的裤子,可推门看到屋里笑的东倒西歪的四个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退了出去。

“诶,阿濯,那什么,我刚好做完一身衣服,你,呃,你拿去试试看合不合身?”许嬷嬷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到人进来就反应过来了,拿起一身衣裳就追了出去。

从京城走的时候,其实带了很多衣裳的,一年四季的都有,只是到了这里,既然回了乡,就要做地地道道的农民。郑采薇提议大家都换一换身上的衣服,不要求像其他人那样穿麻布衣裳,但也不能见天的穿稠衣,要收敛锋芒。

所以,郑采薇去县城里扯了几匹棉布,让郑老夫人和许氏一起给家里人做几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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