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拓跋宗不管不顾的往这里塞了数十万人,而且都是附庸兵。拓跋宗本部却只留下五万精兵,在囚龙关守着大营后路,其余军队都陆陆续续撤出休整了。
附庸兵没有拓跋宗本部压阵,怎么会拼命?
拓跋连山宗主发疯了吗?真的不打算要半石山防线了?
就算宗主他老人家发疯了,长老们不可能个个都变傻了吧?
要是对面天宇军发现了这里的情况,铁定会紧急派遣精锐主力前来,轻松把这几十万把在座的一勺烩了,然后扣关囚龙,这样拓跋宗也距离死不远了。
其次是,拓跋宗后续反应也不对。
余都统公然用军营财物贿赂军官士卒,私自设立三个直属营交由亲信统管,任命十个都尉瓜分全军,斩杀拓跋宗亲信,肆意放纵谣言诋毁拓跋宗。
这一步步一条条,是要造反啊,而且是那大庭广众下毫不遮掩的造反!
拓跋宗什么反应?
屁个反应都没有,物资补给照旧。
有这么离谱吗?
别说是拓跋宗女婿,就算是拓跋宗少宗主,宗门事业接班人啥的,敢这么搞法,也一定会被拓跋宗长老们合力弄死。
看着依旧活蹦乱跳的余之行,很多人心里想,难道拓跋连山宗主是个死人吗?
中军大帐中再一次沉默下来。
最近众人似乎沉默的有点多。
当下情况诡异,刀光血雨,动辄身死族灭,都怕招来无妄之灾,信奉沉默是金。
“上官帮主,我等战场袍泽,生死相依,有话但言无妨。”看了欲言又止的金虹帮主上官雄一眼,余知行态度极为温和。
顿了顿,余知行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加重:“今天能来这里的,都是我们自己人。”
自己人?众人心里一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都统多久未见过宗主了?”胡子如针、身材雄壮的上官雄一言既出,满帐肃静。
“上官帮主的意思是……”余知行沉吟片刻,斟酌着开口。
这些人精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都快变成狐狸了。
当然,身逢乱世,不聪明的人早就死了,压根活不到现在坐在这里议事。
拓跋宗最近种种过于反常的举动,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拓跋宗内里出了大事了,而且还是那种天崩地裂的大事。
结合平日喜欢巡营的拓跋连山宗主多日未曾出现,如果连余知行这种大人物都见不到他的话,那意味着什么?
众人心里砰砰直跳,一时竟不敢再想下去。
“五日,准确地来说,是第六日了。”余知行幽幽叹息,声音有种莫名的味道。
混乱再也压制不住,大帐中突然“轰”的一下炸开了。
虽然之前不少聪明人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现在事情被明目张胆的挑开,还是让大家一时震悚。
这就对上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能对上了。
余知行独领北营,军官升黜自定、三统制十都尉、军中当家作主流言……
众人如遭电击,空气开始安静,没人再说话。
这些天笼罩在众人心头的迷雾一点点散去,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顿时全都变得合理起来。
拓跋宗的局势,如同被清水擦过的镜面般,一下子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排除其他选项,那只有一种可能。
宗主拓跋连山真的已经死了!
拓跋宗再无力抵抗天宇山莫东篱,想要断尾求生,撤出本部精锐。
而他们这些附庸兵就是那个“尾”,要被整体放弃,作为吸引天宇山大军的炮灰,给拓跋总本部人马争取逃跑的时间。
所以,这些注定要要被丢弃的人、注定的期货死人,统统打包给余都统。毕竟,余都统整合好了附庸兵,也能多抵挡几天不是。
大家心下冰凉,继而愤怒起来!
“韩立,把给大家的礼物端上来!”看到众人都明白了当下局势,余知行拍了拍手。
韩立,礼物?众人纷纷愣住。
军帐屏风掀开,大家的老熟人“魏立”捧着托盘施施然走了进来。
“这不是魏立吗?拓跋宗的人,余都统不是刚刚才杀了他哥哥,怎么回事?”有人脱口而出。
韩立也不搭话,走到中央,扔下托盘,高举一颗人头。
“什么?”
“这是拓跋裂山长老!”
“拓跋裂山死了!”
中军大帐再次炸开了锅。
但是诡异的是,喧闹还未沸起,便被死死摁住了。
众人被眼前血淋淋的人头摄住了心魂。
余都统杀了拓跋裂山长老!
怪不得昨日余都统、曹门主、关统制、柳首领,叶潭主、千掌门等几人都不在,原来干“大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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