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咬紧了嘴唇,嗫嚅片刻,却并未说出什么话来。

“你的毒药又是从何而来?”沈蕴看似不紧不慢,实则步步紧逼。

屋中仍是一片寂静,柳姨娘偏开头,眼中出现了无措的神情。

“柳姨娘为何如此沉默?”

沈蕴见状,心下更是已经有了计较,问话时语气也愈发冷厉逼人起来。

“姨娘买通我院中丫鬟,给袖袖下了半年的毒,竟然对自己的手笔一无所知?这未免有些说不通了吧?”

柳姨娘对上赵方这个一家之主,自然是战战兢兢,可问话的人换成了沈蕴,她的心里便先存了几分的看轻。

“妾身从未给小小姐下毒,更遑论什么毒药的作用,世子妃,您不能这样诬陷妾身啊!”

沈蕴冷笑一声,方才公公问话的时候,怎么不见柳姨娘大喊冤枉?

“谁让你这么做的?”

自从在翠儿口中听见柳姨娘的名字,沈蕴便觉得有些古怪。

赵诚身边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但却不能都收进家中,如今平泰侯府之中,除去杨春月,便也只有三房过了名分的妾室。

柳姨娘是其中最为受宠的,她又是宁氏屋中从前的丫鬟,背后靠山不小,更是对侯府之中的弯弯绕绕知之甚多。

沈蕴是不受待见的世子妃,袖袖那就更是从未入得了赵诚的眼,以柳姨娘的底气,根本不需要费尽心思在凤鸣轩中下手。

方才见柳姨娘支支吾吾,沈蕴心中的怀疑更是达到了巅峰。

幕后主使定然不是柳姨娘,究竟是谁要对袖袖不利?

柳姨娘对上沈蕴的一双眸子,倒是低头闪躲起来,一面还在道:“世子妃这话的意思,妾身实在是不懂。”

“你不懂?”沈蕴冷声反问。“好啊,那我便请人到府中来,好好查查这所谓毒药,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她微微弯腰,又对上柳姨娘略显慌张的双眸。

“柳姨娘定是不知,我这次出府,无意中寻得了一位高人相助,解了袖袖的毒,想来他定能查出这毒药的来龙去脉,到时候,一切不攻自破!”

“沈蕴!”

刚说到这儿,眼见柳姨娘有了松动神情,宁氏却又猛地出了声。

“你还敢说这事!”

宁氏自以为压低声音,一边斥责,一边警告地瞪着沈蕴,这等私自出府,多日不回的丑事,也好在摄政王面前提起?

殊不知真正的知情人正是萧钰,他坐在屏风之后,好整以暇地端起了茶杯。

这平泰侯府的热闹可真是不少,上下里外,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

沈蕴开口仍是冷声,“儿媳带袖袖出府寻医,有何不妥?难道要等着那一问三不知的杨府医将袖袖耽搁个彻底,方才算是体面?”

“你!”宁氏被沈蕴哽得说不出话,又因着杨府医这三个字而格外心虚,不由得看向了赵方。

为着这事,她还挨了赵方一记耳光,自打宁氏生下赵诚,便再也没有见过赵方与自己动过手了。

赵方一记冷眼看过去,到现在都不明白宁氏,做下这等损人不利己的蠢事,白白让沈蕴拿住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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