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钧灰溜溜的从正房出来,看到王家商号的大掌柜荀先生正在跟母亲王秦氏汇报着什么。

他立刻走到两人身边,问道:“荀先生,他们来我们家里做什么?是来探望父亲,还是?”

荀先生看向王少钧,眼底露出一抹深切的鄙视,语气却心平气和道:“三少爷,他们哪里是来看望老爷的,他们是来要钱的。”

“要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少钧顿时一愣。

荀先生叹口气道:“三少爷有所不知,老爷这次出门,拢共带了五万两银子,其中有三万两千五百两是这些本家们帮带的。后来在潞安府马市上进了生丝六十担、黄生丝十五担,潞绸一万三千匹,还有松江棉布三百匹,瓷碗八百件,淡巴菰五百斤......”

王少钧认真的听着,插话道:“你说的淡巴菰,是烟草吗?”

“是啊,烤完后被称作金丝熏。”荀先生点点头道。心中却在犯嘀咕,三少爷不会又要沾染抽烟的嗜好吧,这些,可都是钱啊.....

他不敢多提淡巴菰,转过话题道:“老爷带着这些东西上路,从潞安府一路北上,谁知道刚踏入保德州,便遇到一伙强人,从老林子里窜出来,把货劫了,钱抢了不说,人也给祸害了......”

荀先生越说越悲愤,语气已是有些哽咽。王秦氏听到伤心处,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又涌了出来。

王少钧看继母站在那里实在难捱,便安抚了她几句,让她自去主屋休息,然后示意荀先生继续讲。

荀先生原本是向夫人禀报事情的,谁知三少爷却非要来插话,现在夫人竟直接走了,他不想跟这个二世祖浪费口舌,却又不得不说。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回到家里后,这些本家们早已收到消息,赶上门来。说是来看望,实则是要老爷把他们投入的那部分给赔偿出来。”

王少钧听得眉头微微皱起,问道:“难道这些本家们不用担风险吗?”

荀先生一脸无奈道:“照理说,各位本家让东家帮带,他们自己也有伙计去的。货物丢失了,应当自行承担才对。但王可勇大人身为河保营的守备,还是族里的大爷,而且又是咱们自己弄丢了货物。他老人家来要,谁敢不给?后面的那些本家看大爷来要,自然也便巴巴的跟着来分一杯羹。”

王少钧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那咱家,能赔的起这三万两千多两吗?”

荀先生再次叹了口气,道:“唉,难哪。这几年来三少爷不当家,不知道生意的艰难。我方才和老爷算了一下,家里的积蓄不够,得卖房子卖地才行。县城里的那些商铺,剩余的存货,村东面的骆驼场,还有里面的骆驼,恐怕都保不住了。或许,这老宅子里的一些住房,恐怕都不一定能保住。”

王少钧听到这里,眉头也是微微皱起。

大家说起来都是本家亲戚,但遇到利益,恐怕要比那陌生人还要心狠。况且这个世道律法不严,自然是谁的势力大谁说了算。

这件事情,恐怕必须得大出血才能解决了。

他想了一下,沉声道:“大爷家的钱,自然是非还不可。但其他家的钱,便不用还了。”

荀先生对这个二世祖一向有些看不上眼,此刻毫不客气的说道:“三少爷说的轻巧,只要给了大爷,其他家的人肯定会一窝蜂的跟你要,到时候赶都赶不走。”

“大爷投了多少钱进来?”王少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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