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校院外一个小酒馆,里面热气腾腾热闹非常,丝毫没有冬日的孤寒,最里面挨着窗户,两名青年坐在桌旁看着菜单。

突然面对门口的青年站起身来,遥遥摆手,“查海生,在呢。”

说话青年也是一头长发,略微卷曲,身形瘦削匀称,面容都带有书卷气,他就是骆一禾。

海子和骆一禾认识于北大五四文学社的一次活动,他主动找到海子,伸出手,“你好,我是骆一禾。”

海子友好地握上那只手,他还不知道自己认识了一个天使,他只觉得这个同学很儒雅,周身散发着一种宁静、矜持的南方诗人气质。他们聊了新写的诗歌,谈到哲学,说到黑格尔、北岛,句句投机,相见恨晚。

骆一禾去年毕业任BJ《十月》杂志编辑,主持西南小说,诗歌专栏,得过两次优秀编辑奖,海子曾说他是良师兼挚友。

骆一禾对面青年很洋气,外貌却高大朴实,一看就是北方男人。有些憨厚,此人正是北大才子刘军笔名西川。

海子介绍了慕渊和他的女友梁静茹,不错,当慕渊解释说这是我的好友姐姐时,梁静茹主动去掉了前缀,直接称自己为慕渊女友。

大家坐下,点了几个很普通的炒菜,大家都不富裕,没有太多讲究,要了啤酒,就谈起了当今文学。

大家都很认可慕渊的《春暖花开》,当被问起其他诗歌时,他即兴朗诵了《风不能,雨也不能》,

“好,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和对生活的热爱,正合我的人生处境,我们喝一杯,”

见到没人说话,西川打破尴尬,率先举杯。

其实他最不爱喝酒,每次海子跟一禾喝的烂醉,都是西川收拾残局,谁会想到多年后,海子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人痛苦伴他而去,一人如平时一样冷静收拾残局。

慕渊没有引起共鸣,他明白了,当着几位大儒诗、歌专家朗诵这首诗,被鄙视了。

海子曾说一禾的诗是从一株青草生长起来的大树,因此带有本质的单一性,与其回旋的思维方式形成对照,在我看来,一禾的诗歌以爱为根,结成幻想的果实。

而海子更是把生命当成了诗歌,在诗歌的世界,他是太阳,普照大地。他是王,头戴皇冠,手举火炬。

他们不是坐在咖啡馆里文青,端一杯咖啡艰难地喝着,谈吐着《挪威的森林》或者琼瑶小说,觉得整个人都在这苦味里升华了,而这几人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种气质,用心研究诗歌,直至成为这个领域的倡导者,虽然具有文青的表面,他们却是文艺专家,看不上慕渊的口水诗不是孤傲,是他们的灵魂已经升华到苍穹之上。

慕渊尴尬笑笑,端起啤酒自罚一杯,海子朗诵了他的《活在珍贵的人间》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太阳强烈

水波温柔

一层层白云覆盖着

我踩在青草上

感到自己是彻底干净的黑土块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泥土高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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