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离花萼相辉楼所在的兴庆宫不远,自坊北门出去,沿着朱雀大街向东,过了东市便是。所谓朱雀大街,指的是皇宫朱雀门外正对着的那条大街,由长安城西的金光门到城东的春明门,贯穿整座城池,乃是长安城内第一繁华的街道。

一出平康坊的坊门,广智便被朱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裹挟住,被动地向着某个方向飘去,好在是东市的方向,跟着人群走就是了。

只不过,到了东市西街和朱雀大街的交口处,人群却停了下来,广智仗着自己身形高大,向前望去,看到原来是两架花车挤在了路上,把朱雀大街堵了个严实。

广智这才想起来,今日是上元节,晚间花萼相辉楼周围有灯会,皇帝还要出面与民同乐,少不了又是个通宵达旦。

为什么说又呢,广智猜度着,按杨太真的说法,自昨日起,皇帝就在宴饮城中僧众了,到现在还没结束,必然是宴饮了一整晚,今日上元节,皇帝从早到晚肯定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到了晚上,还得主持灯会,与民同乐,皇帝今年都五十多岁了,连熬两个通宵不睡觉,广智想想都觉得,皇帝果非寻常人。

广智看着越来越长的人流被堵住,自己前前后后如今都挤满了人,想挪个窝都不好挪,更别说越过东市去兴庆宫了,这要是耽误时间久了,回头皇帝再怪罪下来,广智觉得,自己区区一介平民,肯定没好果子吃,不如,施个小法术。

广智用脚尖悄悄在地上画了个符号,一阵隐晦的金光闪过,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忽的从天而降,广智攀住绳子,一点一点向上爬去,等爬到足够的高度后,广智向身后吹了口气,一阵风刮来,带着绳子和广智,一点一点地向着兴庆宫飘去。

这是广智的师父教他的几个小法术之一,虽然比不得神仙佛祖们移山填海的大本事,好在足够实用,速度也不算太慢,半个时辰也能飘出去个二十余里,唯一的不足就是得一直扒着这根看不见的绳子,有些劳废臂膀。

总之,借着这“腾跃”的法术,广智躲开了拥挤的地段,顺顺利利降到了离兴庆宫不远的地方,广智整理好衣衫,大步向宫门走去。

兴庆宫南侧有一楼二门,自西向东依次是勤政务本楼、兴庆宫通阳门和明义门,紧挨着勤政务本楼面向西侧的就是花萼相辉楼,这二楼不同于其他宫殿楼阁,是在原本兴庆宫其中两座宫门的基础上扩建而来的,所以这二楼也有用于出入兴庆宫的对外门户,广智把自己放在了兴庆宫外的西街上,沿着街道一走,便算是到了花萼相辉楼楼下。

花萼相辉楼号称天下第一楼,仅高度就有二十丈(60多米),其上雕梁画栋,更是精美无比,虽说不是头一次看了,但花萼相辉楼还是给广智带来了不少的震撼,恐怕整个大唐所有工匠们最极致的灵思,都用在这里了吧。

收回瞻仰的目光,广智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楼下的杨太真,也不知这女道是不是也会什么法术,竟然到的比自己还早。

广智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着杨太真合十作揖,唱了个佛号。

谁知,杨太真竟一把抓住了广智的手腕,笑吟吟地催促道:“快来,三郎都等了许久了。”

这一抓,不仅把广智吓了个二魂飞天,六魄遁地,周围几个护卫的禁军也各个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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