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转深圳的火车上,有两个警察服装的铁路工作人员查了他俩边访证,看了看一脸稚气不满18岁的凌子证件上写着:务工,小声的嘟囔一句:“这么小就出来务工”,凌子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终于看到以前只有在电视上看到的两个砾大的汉字“深圳”,人潮很快散去,站在空矿的广场上,凌子觉得自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干鱼,这里的一切都是新奇,陌生和焦灼。

又走了快两百米他们坐上一辆204开往蛇口方向的公车,摇摇晃晃了一个多小时,只记得公车刚开始在很繁华的大马道上穿梭,接着是一段很长到处在施工,有些地方甚至是鱼塘荒草地,尔后又开始见到很多高楼,最后在一个名叫“花果山”公交站下了车。

扛着行李跟在大舅邻居后面爬过两排密密麻麻贴脸楼,快到坡顶时停了下来,邻居按了按大铁门的门铃,在等人开门的时候凌子观察到铁门右侧挂着“蛇口首家中英文幼儿园花果山蒙氏幼儿园”的牌匾,里面更是一阵阵小朋友玩耍打闹的声音,哦,记起在火车上邻居曾说起他哥哥开了一家电脑公司给医院编程序,他嫂子在家里开幼儿园,应该就是这样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探出一个右脸有明显黑斑的十七八岁女孩,一边用西流湾土话和赵丁打招呼:“来了蛮早啰”一边领他俩进门,院子里打闹的孩子差点撞上她,凌子小心的躲避横冲直撞的小朋友,跟着她快速的爬上三楼。

这是一幢四层楼结构的楼房,是90年代深圳最常见的“农民房”,每层三房一厅,一楼有个高墙铁门围起的院子,一二楼是幼儿园,三楼是食堂厨房和老师们住的地方,刚才开门的姑娘叫梅梅,负责给幼儿园做餐食,老家也是大舅那条街的,来这里工作一两年了。

凌子很拘束的站在那里,梅梅很友好的帮她把行李拿到她和另外一个老师的房间,还问她饿不饿,厨房里有中午剩下的小馒头,凌子习惯客气的回答说不饿,倒是赵丁直接进厨房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

其实凌子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一来不好意思,二来她以为像老家那样,来客总是要客气一番,可没想到这里是深圳,有话直说,没有家里那些虚套,以后饿了就直说,切不可假讲客气,这是深圳给她上的第一课。

下午两点多梅梅开始忙活幼儿园的下午餐食,凌子马上麻利的进厨房帮忙,梅梅问她是不是赵丁的女朋友,她赶紧摇头否认胀红了脸,梅梅哈哈一笑便向她介绍这里的情况:幼儿园总共4位老师,她不算,只是后勤,一间房里住大班的老师和她老公。“老公?”凌子一脸诧异,“哦,广东这里叫丈夫为老公。”这个词真不美呀。凌子心里暗忖。“她老公是蛇口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她和老板娘关系好,所以一个人分得一间。老板娘”梅梅顿了一下,又解释道:“就是带你过来赵丁的嫂子,也是这里的园长,老家贵州的,人蛮严历,老板不管事,幼儿园的事都是老板娘打理,今天下午她带她女儿打防疫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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