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介,你这医术可是越来越精湛了。”

一处布置精美的房间内,陈平平端坐在轮椅上,外出归来的费介正为他进行针灸。

陈平平的脖子和头部都插满了银针,看起来很是吓人,不过看他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十分舒适。。

因为双腿残疾的缘故,陈平平大部分时间都是轮椅上坐上,看起来好像很清闲,实际上这并不舒服,而且因为思虑过重,总是会头疼。

好在,他很能忍。

费介一边给陈平平针灸,一边劝慰道:“院长,您有时候不能想那么多事儿,您要是不配合,我这治疗就只能治标不治本。”

二人相识多年,与其说是上下级,更像是朋友。

陈平平无奈苦笑:“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哪里能放的下,况且范贤已经进京,恐怕又要起一番风波,闲不住啊……”

费介没有再劝,目光中却透着几分不忍。

“你也别太累了。”

陈平平点头,脸上带着微笑,他真心而笑的时候不多,至少现在是的。

就在此时,一名三处的弟子匆匆而来,慌忙道:“院长、师傅,刚才范府来人,说宁安登门去找小师弟了。”

“这么快?”陈平平眉头紧皱,神情凝重。

在宁安与范贤约好会去拜访之后,他虽然宽慰范贤只是客套,但在陈平平心里,还是认为以宁安的性格,很可能会登门拜访的。

但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去了,这很不合常理。

“宁安?就是今天把京城弄得满城风雨的那个?”费介回来的比较晚,没有赶上上午的那场好戏,但也明白宁飞这人身份敏感,不宜接触。

费介不解:“范贤也是刚回来吧,他俩怎么接触上了?”

“唉……”陈平平叹了口气,“说来话长。”

他没有过多解释,眉头紧紧皱起,感觉已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所笼罩。

今日宁安要来监察院的时候,陈平平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宁安的理由是英雄惜英雄,但陈平平不信。

或许真是对滕子京有些欣赏,但以九品高手对力道的掌控,下手定有轻重,自然知晓滕子京伤不致命,没有理由为了这个而专门来一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平平目光闪动,“难道他的目标是范贤?亦或者……是范贤神候的秘密!”

一念及此,陈平平心脏狂跳。

他感觉自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范贤,不过是一个七品,人生中的前十九年都在儋州老家渡过,也只是刚到京都不久,不仅不是高官,武功也只是七品上,远入不了九品高手的眼。

而范贤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是叶轻楣的儿子!

“叶轻楣……五竹……神庙……”陈平平心中喃喃。

他忽然惊醒,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宁安或许也来自神庙!

想到这里,以此为突破口,陈平平觉得困扰他许多的难题,似乎迎刃而解。

因为宁安实在他天资绝艳了,还不到及冠之年,就有如此风华,不逊色当年叶轻楣。

纵观古今,也只有天脉者才能如此!

一时间,陈平平神色不断变幻。

片刻之后,他忽然作出决定。

“进宫面圣!”

范府。

客堂中,宁安正襟危坐。

虽然穿着便服,但一看那大马金刀的坐姿便是行伍中人。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已过去了两刻钟,桌上的茶已经凉了,但宁安却连一口茶都没喝,一句客套话也没说。

范偌偌不好留客人干等,便在客堂作陪,但宁安不说话,她也不知如何应对。

“宁公子不爱喝茶?”范偌偌试着找话题。

“还好。”宁安言简意赅,并没有要多说的样子。

而且,他也没有动茶的打算,即便范偌偌让下人又换了杯热茶,他也还是不动。

倒不是不爱喝,而是谨慎。

九品高手虽然十分强大,但毕竟还是人,毒药还是药的死的。

虽说宁安对范家并没什么敌意,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以他现在庆国公敌的身份,庆国上下几乎人人想要杀他而后快,难保有人暗中下黑手。

至于不说话,倒不是他不善言辞,毕竟能以唇枪舌剑让整个庆国都动怒的人,要说他不善言辞,鬼都不信。

不主动客套,也只是宁安不喜此道罢了。

倒不是针对谁,毕竟就算是面对海棠和大公主,他也是熟悉了之后话才逐渐多了,而且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她们找话题。

就宁安这惜字如金的性子,多少次都把海棠气的跳脚。

跟她们相熟都尚且如此,和范偌偌初次见面,自然也没什么好聊的。

只是他不说话,范偌偌却是尴尬极了。

“红楼好看吗”?”范偌偌硬找话题,也实在是没招了,只能从书上突破,毕竟这本书她也爱看。

结果宁安也只是回复了两个字:“经典。”

范偌偌人都麻了

沉默寡言的人她见过,却还从没见过如宁安这样的。

厅堂内安静无声,范偌偌感觉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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