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美貌的新娘用红唇喂我毒酒,弥留之际,她流着泪在我耳边轻喃。

“对不起,来生我再嫁你。”

……

我叫陈九,是一个天煞孤星。

三岁那年,我亲爹出了意外,跌进正在灌装的地基里,直到水泥干了,工友们才发现少了一人。

亲娘天生残疾,独自带着幼小的我活不下去,经媒人介绍,在邻村给我找了个后爹。

后爹生性沉闷,但对我亲娘极好,日子倒是过得有滋有味。

然灾难专找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好日子才过了几年,我亲娘突然生了一场大病,撒手人寰。

我亲娘一直没能怀上后爹的种,后爷爷不愿族谱断页,花了重金,又给后爹续了一弦,给我找了个后妈。

后妈一开始对我还好,可自她生了男孩,便暴露了本性,整日将我打骂,家务让我来干,吃饭还不许上桌。

除此之外,她还时不时的给我后爹吹枕边风,让后爹把我卖掉。

好在后爹念旧情,迟迟没有答应,但后妈因此更加记恨我,不光给我退了学,还变本加厉的打我骂我,我有好几次被打得两三天下不来床。

……

回想过去几年的凄惨经历,我气得抓起盆中绣着玫瑰的红色文胸,用力在搓衣板上刮了两下,低声怒骂。

“骚婆娘!母老虎!”

骂归骂,衣服还是得洗完,否则后妈回来,又是擀面杖伺候。

“陈九!陈九!”

门外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是同村的王小虎。

王小虎和我同龄,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家中富裕,又贪嘴,从小就长得壮,每逢村里的孩子欺负我,他都会挺身而出。

见我瞧见了他,王小虎兴奋道:

“陈九,走啊!搂席去!”

两日前,村里最有钱的马大富死了爹,老头子活了八十八,按照村里的习俗,算是喜丧,孝子要大摆宴席。

昨晚我还听后妈跟后爹商量,今儿要带弟弟去大吃一顿,给孩子好好补补身子。

“不去,被逮住又是一顿揍。”

王小虎推门而入,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可听说了,马大富为了让他老爹风光下葬,请了舞蹈团,跳着跳着脱衣服的那种……”

十六岁的我,正值“易冲动”的发育期,哪里抵挡得住这种诱惑,当即就心动了。

“真的?”

“真的!骗你是狗!”

为了打消我的顾虑,王小虎小声道:

“我提前踩好点了,你后妈坐靠里那桌,咱们两个坐外面,她瞧不见的!今天可是大席,有大肘子吃!”

我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早上就吃了半块冷馒头,听到有肘子吃,我彻底忍不住了。

我把湿漉漉的双手用力在王小虎的身上抹了两下。

“走!”

我们二人赶到马大富家时,正是热闹之时,村里过半的男人都聚在院子里,动感的音乐震天响。

王小虎拽着我使劲往前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前头。

眼前的景象,让年轻的我大为震撼,只见几个衣着火辣,身材丰腴的舞女,正在棺材前扭动着曼妙的身躯。

其中有个舞女爬上了棺材,躺在棺盖上,抬起一条笔直的大长腿,又把头垂在棺边,高挺胸膛,露出领口下的雪白。

村里的老爷们激动坏了,有人吹口哨,有人掏出手机拍照。

王小虎盯着棺上的舞女,眼皮眨都不眨,而我则是被站在最边缘的一个瘦小身影所吸引。

这是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她也在跳舞,四肢却十分僵硬,仿佛在做广播体操。

女孩脸蛋清纯,与其他舞女格格不入,身材干瘪,哪怕穿着性感的舞衣,也露不出“料”,仔细瞧去,她自始至终低着头,眼中含泪,轻咬着嘴唇,不敢看人。

我推了推王小虎。

“虎子,你往那瞧,她是不是被强迫的啊?”

王小虎自信的回答。

“这都啥时代了,哪还有什么逼良为娼,这叫反差!有些男人就吃这套!”

他没多瞧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其他舞女,嘿嘿的傻笑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们两人来得有些晚了,“攒劲”的节目很快就结束了,村民们散去,纷纷往席上赶。

我弯着腰,小心翼翼绕过后爹后妈所在的餐桌,和王小虎找了个他们瞧不见的地方坐下。

戴着金项链、金戒指,张嘴露出一颗大金牙的马大富出场致辞,感谢父老乡亲捧场,我只瞧了他一眼,便低头风卷残云的填饱了肚子。

菜还没上完,我就跟王小虎告别,王小虎怕我吃不饱,往我手里塞了两个肉包子。

刚跑出马大富家,我突然听到女人抽泣的声音,循着声音一瞧,只见那瘦瘦弱弱的舞女,正坐在村里最大老槐树下,抱着膝盖哭。

她的哭声让我心生怜意,忍不住走了上去。

“诶!”

女孩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惹人怜惜。

“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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