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贾母身边的大丫鬟,也叫鸳鸯,不过此鸳鸯,当然非彼鸳鸯。不过倒是一样的能干。

她看老太太这样,心里就算是慌,也不敢显露出来,一边招呼着几个小丫头和自己一起把老太太扶上了床,一边叫元春,迎春,贾链和贾宝玉的奶娘都把自己的小主子看好了,可别让人惊扰了去,一边找了两丸药给老太太灌了下去,看到老太太轻轻睁开了眼睛,才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你可吓死奴婢了。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大爷这几年一向安分守己,屋门都不怎么出的,怎么可能这么孟浪。您先歇着,我去打问打问,看是怎么回事,可好?”

史老太君眼角流下了两滴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让她赶紧去,她才起身理了理头发,出了门,走到了院门旁边,给看门的两个老兵行了个礼。

那两个老兵也是个懂规矩的,来之前大爷就说过,不要惊扰了女眷,因此一见鸳鸯身着一件淡紫色锦缎长袄,茄子青的比甲,下面穿着一件淡紫色长裙,头上还插着一只小小的金步摇,步摇下面还垂着两颗鲜红的珊瑚珠子,耳朵上一对金嵌珊瑚珠的耳珰,就知道,这一定是老太太跟前得脸的大丫头,连忙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不说,她行礼还赶紧退了两步,右手团成拳头放在左肩敲了敲,回了个军礼。

鸳鸯心里放了不少心。既然知礼,就是知道老太太的身份的。应该不是外面人,说不得,就是大爷的人。

可随即,她心里又焦虑了起来。大爷这是要做什么?真的要反天了不成?也不想想,自从老国公去了后,老太太作了多少难,才维持住府里的风光。那国库的欠银,别人都不还,他谁也不商量,一个人就做主了,可怎么让府里以后在四王八公里面见人啊。

远的不说,就说宁国府,史家,王家,还有甄家,这几家同气连枝,你还了,让这几家可怎么办?他们上哪儿找这么多银子去!!

满朝文武,借钱的多了。就连皇帝的儿子,几个王爷,哪一个没欠钱!!就显着你了?!!

可她问了半天,那两个老兵还是一问三不知,不管她问什么,都只会摇头,什么都没问出来。

她无法,只好问他们,“这天都亮了,院子里也没有小厨房,院子里的老太太和几位小主子,可是还都饿着呢,连热水都没得,可让他们怎么伺候主子啊。”

好嘛,这回,那两个老兵总算是开了口,粗里粗气的:“姑娘莫急,已经有人去取热水和早膳了,一会儿就会送过来。姑娘且先回去,安心等待就是。”

然后就又变成了两个木头桩子。

鸳鸯想闯出去,看看二老爷和二太太那边怎么样了,可是那两个老兵却不肯放她出去,她要是想硬闯,两人就把腰中的长刀一起抽了出来,抵在一处,同时冷冷地看着她。

实在无法,鸳鸯只好先退了回去。

她回了房,先看到的,就是一屋子人期待的目光。刚才虽然都偷偷地看着她,可是却没一个人敢上前的,她说了什么,也都没听清。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众人摇了摇头,就回到了贾母的身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拿了个抹额,想给老太太戴上。可是手却被老太太给打开了。

“戴这劳什么子做什么。有什么用。也没梳洗,戴上不舒服。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鸳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闷闷地点了点头。

贾母半闭着眼,说道:“别急,等等吧,我就不信了,老大敢一直不回来见我!!”

过了一会儿,热水和饭菜倒是送过来了。还是平时的份例。不过送饭的人,却把贾琏和迎春给抱走了。说是大老爷交待过的,等两个小主子一醒,就抱回东院养着。所有侍候的下人,一个也不带。

那些下人不想让他们把两个小主子抱走,可是送饭和来抱人的,都是老兵。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长刀。他们又不敢反抗,只能委在地上,哀哀地哭泣。

天老爷啊,贾家这是,要翻天了吗?这下子可怎么办啊。

这些人都心虚。他们要么是贾母的人,要么是王夫人的人,一个个平时,没少打压贾琏和迎春。整天就说什么贾赦沉迷酒色,最是没出息的。对贾琏和迎春也不好,没见他平时几乎从来没来看过两个人么。整天还说,他们远远及不上贾珠和元春,果然是没娘的孩子,没人管,看着就没出息什么的。

贾琏的年纪还大些,可是迎春,现在也就五岁多不到六岁。早被说的整天大气都不敢出,被人欺负了,也不敢作声,她奶娘又是个好财好赌又贪杯的,在她身上也不太上心。养到现在,别人说的好听点,说她温柔可亲,其实也就是说她木讷不敢言,没有一点小姑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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